要知道,人短短一秒种就能闪过千百个念头,他或挣扎或抗拒或恍惚的各种念头翻腾过后,最后平静下来的竟然是:也许有个孟朝茉的小孩还不错。
只是现实给他一重击,还没来得及喜悦就被孟朝茉流产住院的消息击得防线接连溃败,飙车赶到的医院。
从看到病床上孟朝茉的第一眼起,他整个人都是空白的状态。就在刚刚,像是所有迟钝的情绪都倾斜而出,面对李园清往脑袋杵来的拐杖也忘了躲。
晕过去倒有空间让他仔细回想这一切。
以及孟朝茉对他的抗拒。
孟朝茉再睁眼商俞脑袋已经缠上纱布,眼睛红血丝尤其明显,她久躺不适已经能勉强靠坐床头,面对商俞的递到唇边的勺子无动于衷。
“先吃点东西吧,身体要紧。”商俞劝。
声音是经久未眠的沙哑。
“我自己来。”孟朝茉拿过碗勺。
她大概听到病房外的吵嚷,也就明白商俞脑袋的伤是怎么造成的,要不说她心肠歹毒呢,见他这副颓靡样还是话中带刺,“你这给谁看?孩子本来也就不受你欢迎。”
两句话扎得商俞哑口无言。
他良久才说:“我很抱歉。”
这场对话根本没办法继续下去,因为不论怎么说孟朝茉都已经在心底将商俞定罪,他再辩白也没有用。孟朝茉总觉得商俞对于这个孩子的意外到来与逝去不够伤心,可人本来也就不喜欢小孩,哪怕心存愧疚与低落,也只是对于给她、给她这具身体带来的伤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