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似乎在琢磨。
这还是那个不学无术无恶不作的大明外戚?
张延龄请张懋到正堂,到主位坐下,让人奉上茶水。
令张懋更加不习惯。
这似乎是进了哪个儒官府邸,连建昌伯府的下人好像都跟传闻中不同,一个个被调理得彬彬有礼。
“英国公亲自登门,可是有要紧的公务?先提前说声歉意,最近忙于陛下所嘱差事并无闲暇往军府,怠慢军务还望英国公见谅!”
张延龄话也显得条理分明。
张懋笑道:“都督府内,暂无大事。”
话还没摊开说,但已知老匹夫乃无事不登三宝殿。
“就是有一点误会,要先跟建昌伯澄清……”
张懋一脸老谋深算的样子,笑意盈盈,给人的是不知不觉把对手算计到坑里那种老狐狸的印象。
张延龄恍然道:“莫不是因为李家之事?”
张懋没想到张延龄话如此直接。
但他笑而不语。
张延龄道:“早前处理药材商贾通番案,便知商贾的李家跟贵府颇有渊源,但都是坊间传言做不得准,至于在处置之后,李家虽有元气之伤,但应还不至于到伤筋动骨没法做生意吧?”
张懋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有些僵。
你他娘的是没把李家怎么样,但你其后就靠着一些家族垄断了京师的商业,让李家在商场上混不下去,让我也赚不到钱,还敢说没伤筋动骨?
“独食难肥……”张懋转而用一种过来人的姿态,劝诫道。
张延龄心里在暗笑。
张懋在朝中的地位是很高,历史上声望也还凑合,属于被儒官巴结平时也为儒官做事的那种勋贵武将。
大明门阀势力的典范。
但是呢……
张懋自身也不是省油的灯。
历史同时也记载他广开田庄,暗中经商与民争利,暗中不法中饱私囊等等。
其本人也算不上是道德典范,他本就为庶长子出身,家里有记录的妻妾就超过十位,外宅数量更是无法统计。
张延龄知道。
他不是在跟一个正直的老臣讲道理,而是在与虎谋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