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庭语皱起眉头,她端着药碗的手微微收紧,面色不佳地摇了摇头,道:“不是很好。我爹已经给少将军下过三次针了,药本是两个时辰服一次,现下是一个时辰服一次”
下针的次数越多,情况就越糟糕,谢大夫每一次下针都是为了激发宋晏的潜力,而这药也是同样的效果,只是时间间隔越短,则说明宋晏的身子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
“林将军,少将军的情况很糟糕,怕是等不到明日了,日出之前,你得拿个主意出来。”谢庭语说得很直白,她面上虽然看着一片平静,可是眸中的水光,则可以看出她心中的思绪也是乱糟糟的。
“胡说八道!”宋墨尚未开口,宋奕倒是忍不住反驳了一句。他初看到谢庭语时,心头冒出一抹好奇,只是听着谢庭语说完这话后,那一抹好奇便转变成了烦躁。
他甚至不再看谢庭语一眼,而是一把拂开谢庭语,朝着屋内大步走了进去。
宋墨见着长子失礼,只是此时的他心头也是一片混论,只是拱了拱手,表示了歉意,而后就匆匆走了进去。
林海走过谢庭语身边时,小声地解释道:“对不住了,谢姑娘,王爷和世子心系少将军,所以”
谢庭语听到林海的解释,心头的猜测顿时敞亮了,她不在意地摇摇头,道:“不碍事,王爷可算是到了。”
她想着,北梁王到了,宋晏也不必这般煎熬了。
入了屋子后,扑面而来一股浓浓的血腥气息,就连那浓郁的药味都压制不住。
宋奕一眼就看到半身都是血色的宋晏,杳无声息地躺在榻上,他的胸口处是大片的血水,沿着已经染成暗红色的单衣滴下来。
宋晏的面色一片灰白,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呼吸。而站在一旁的白发老者取了厚厚的白布似乎正在擦拭渗出的血水。
宋奕整个人都僵在原地,他甚至不敢走上前,脑子里一片嗡鸣声,眼前一片花白。倒是宋墨尚算镇定,他踏步上前,走近了更能感觉到那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若不是出了大量的血,屋子里是不会落下这么浓郁的腥味,宋墨看清宋晏的模样,他心中浮起一抹无法压抑的害怕。
这一位已过花甲之龄的北梁王,南征北战,多次面临绝境却不曾害怕的靖安军主帅,深受当今陛下厚爱,身份尊贵的北梁王,此刻似乎是剥离了所有的身份,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他卑微而小声地问道:“请问,小儿,现下如何?”
正在聚精会神替宋晏诊脉的谢大夫转过头来,对上北梁王宋墨的视线,他的眼中流露出一抹惊讶,似乎没想到宋墨会来得如此快。而宋墨见到谢大夫这张熟悉的面容时,不由得惊呼一声:“成平兄!”
谢成平收回诊脉的手,起身回道:“好久不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