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阿爹!”
“阿妹, 快跑”
“啊!不要推!不要过来”
“天灾!兵乱!是女帝无道!妖师祸乱!”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甲胄着身的将士兵戎相见,水灾中挣扎的百姓为了一线生机相互残杀,宁王冷酷的面容, 秦相和陆大人沧桑疲惫的身躯,以及那笼着黑披风的老者杀戮、贪婪、怨恨、诅咒最后统统融合成一道虚幻的呢语
“放我出来吧,一切就没有痛苦了”仿佛是糅合男女老少的声音, 一点点地诱惑着。
得不到燕宁回应的祁云乐,迭声呼唤道:“先生?先生,你怎么了?”
她的声音仿佛是从云霄传来, 燕宁听不清, 他的意识陷入一种奇怪的感觉中, 靠他最近的祁云乐身上的心跳以及那鲜活的声音, 令他觉得烦躁,有那么一瞬间,他动了动手,那手悄无声息地伸向祁云乐的后颈处,白皙纤细的脖子,似乎只要稍稍一用力,便可以扭断
忽然,一道细细的白光投在燕宁身上,清冷的气息激荡着燕宁的神思登时清醒过来,他从恍惚中惊醒过来。
“杀了杀了杀了”杂乱的呢喃声如潮水般,不甘地退去,声音由大到小,最后消失殆尽。
燕宁的脑中一片空白,他眼前的幻象已然消失不见了,可是身上的疼痛却始终未曾消退,他只觉得心口处的抽痛越发尖锐明显,仿佛那里边禁锢的东西马上就要破体而出,身体上一丝丝一缕缕的红线忽明忽暗。他沉默地忍着,等待着,等着身上的异常慢慢平复。
好一阵子,那道细细的白光开始减淡,而燕宁也吐出一口带着腥甜的气息,他的双眸逐渐恢复清明,扫了一眼身形越发淡薄的幺娘,看着自己还搭着祁云乐脖颈处的手,他心头一跳,微微垂下眼眸,烛火照不到他的面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刚刚的异常似乎很漫长,但其实不过一瞬。燕宁站直身子,他低低地对祁云乐,道:“没事。”
听到燕宁的回话,祁云乐提着的心松了下来,她后退一步,仔细盯着燕宁,不安地道:“先生,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祁云乐不是随意胡说的,就在燕宁刚才未回答她的时候,她只觉得心头一阵胡跳,似乎是京都出了什么事,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