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乐抿了抿唇,取了药朝着燕宁的伤处撒去,虽然这药算不得什么上等的伤药,但是在此时此刻也只能将就着用上。
药粉撒上去,那本还在渗血的伤口好似有所好转,祁云乐拿着白色干净的布条贴了上去,她的手隔着布条,触碰到还在缓慢流出的血水。
缓过心头的紧张,祁云乐这才发现,燕宁的血,很冷。原先她以为是泡了冷水,又淋了雨,所以体温才那么低。
可现下这时候才恍然发觉,这股冷意并非是冻着。
忽然,一只苍白冰冷的手搭住她想要扶起人的手。
祁云乐一惊,抬眼看去,只见燕宁吃力得撑起身子,接过祁云乐手中的白布缠了过去。
只是动作间,似乎扯到伤处,燕宁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祁云乐急忙上手搭了一把,将白布缠绕好,又仔细得打了个结。
“陛下可害怕?”燕宁的声音不若平日里的沉稳,而是带着一息虚弱。
祁云乐沉默了一下,摇摇头,可是又点点头:“本就是计划好的,有先生在,朕不怕,只是先生这般模样,朕却是害怕的。”
祁云乐抬起头来,此时她的双眸平静而又深沉,与平日里的稚嫩青涩全然不同。
“先生,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是吗?”祁云乐定定地看着燕宁,她的眼底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郁,她伸手扯住燕宁的手,抿了下唇,一字一句地道:“先生,你说过,不会骗朕的。”
燕宁吃力地坐直身子,他轻轻地抽回手,微微垂眸,似乎没什么力气,只是小声地道:“陛下,放心。”
旁的话,燕宁没有多说,他苍白得看不到丝毫血色的面容,让祁云乐不忍心再多加询问。
朝堂的局势越发不利于他们,破局势在必行。而要破局,便需要开门引贼,关门打狗。要想开门引贼,那么首先要先让主人离开,故而她与燕宁商量过,便想着借着天灾之际,来一个意外失踪。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个道理,她又怎么会不懂呢?虽然她的失踪,必然会引得风波再起,但是不破不立,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无论是什么牛鬼蛇神,都须得浮出来,他们才能一一除去。
燕宁看着祁云乐沉静的侧脸,他勉力起身,轻声解释道:“京都里,有秦相和陆大人在,暂且出不了事。再等个两三日,该出现的人便都会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人,也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