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怎么来了?朕不是说让你先回溯光殿休息片刻?”祁云乐深深吸了一口气,避开刚刚讨论的大婚一事,她笑意吟吟地从上座走了下来,而后自顾自地给燕宁倒了一杯温水,递送过去。
她的目光落在燕宁苍白的面上,祁云乐敏锐地感觉到燕宁的眉宇间带着一丝浓浓的疲倦。她心头的忧虑不由得加重了数分,小声嘀咕道:“先生,你不用担心朕,朕已经长大了的。”
燕宁扯了扯唇角,他仔细地解释道:“宁王提的大婚,你避不开,推却不得,但是可以拖。毕竟皇夫人选总是要细细挑选一番,陛下的大婚是燕国的大事,慎重一点,慢慢来,谁也说不得。”
祁云乐听着燕宁的解释,忽而双眼一亮,她欣喜地看向燕宁,道:“先生,你朕、朕晓得了。”
“咳咳、咳、咳”与祁云乐明亮的双眼对上,那眼中的情愫坦荡率直,却又小心谨慎,陡然迸发出的光刺眼地令燕宁不由得避开眼,他低下头闷闷地咳嗽着。
祁云乐见燕宁闷咳着,那张煞白的脸上晕开了些许血色,但这些许红润却更令人担心。她急躁地道:“先生,朕唤太医来一趟。”
燕宁摇了摇头,他压下翻涌上来的闷咳,沙哑地道:“不必。可能是昨夜淋了雨,有些着凉。我回去歇一歇便好。”
“这样先生,你先去溯光殿歇息一番吧。”祁云乐开口说道。从昨夜的情报以及今日收到的秦府丧事消息,她知道燕宁和李婉茹闹了矛盾,回去国师府,她怕李婉茹会扰了燕宁休息。
燕宁并未推拒,他是担心宁王会有什么其他安排,若是他出了宫,回了国师府,来回之间总是要有时间的,届时祁云乐这一头怕是就顾不上了。
“陛下”
“先生,朕都知道,你不用担心,快去休息吧。”祁云乐笑着点点头,知道燕宁定是要叮嘱她下午徐太傅的课不可疏忽了。毕竟徐太傅的身份不一般,徐氏家族的力量,正是祁云乐需要的。
燕宁见祁云乐一脸的‘我知道’‘我有分寸’,他扯了扯嘴角,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行了一礼,就退了出去。
祁云乐看着燕宁离开,脸上的笑容褪了下去,她的眼中浮起一抹不安和失落,小声地自言自语道:“先生,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这一道呢喃无声无息地融在寂静的殿中,而后随风飘去。
“哎呀,忘记了,今日先生生辰,朕的礼物还未给先生。”祁云乐忽然拍了下手,站了起来,从书桌后方扒拉出一个木匣子,捧着木匣子,匆匆忙忙地朝着殿外疾步而出。
而另一头,燕宁脚步虚浮地回了溯光殿,只是吩咐了服侍的人不必入殿后,他才疲惫地在殿中的椅子上坐下。这时候,他可以感觉到身子虚冷得厉害,燕宁坐了一会儿,却又很快起身将柜子里的医药箱取了出来,褪去身上的玄色外衣,单薄的单衣上果然是透出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