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茹愣愣地看着燕宁,从燕宁毫无情绪的双眼里,她似乎得到了什么答案,她回头看了一眼半身都让血染红的秦容玉,呆呆地道:“我、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阿兄、阿兄”
李婉茹仿佛是受了什么刺激般,这时候她忘却了对兄长的惧怕,伸手拉扯住燕宁的素白的衣角,沾染滑腻猩红的血水在燕宁的白袍上落下刺眼的痕迹。
“阿兄,我错了!晚晚知道错了,你饶了晚晚这一回,救救三郎吧阿兄”李婉茹凄厉地哭喊着,通红的双眼定定地看着燕宁。
轰隆隆——
一阵响过一阵的雷鸣声将寂静的夜彻底打破,忽而,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从街巷的另一头传了过来。摇曳的光亮随着脚步声的靠近,也越发靠近。
在一片摇曳的亮光中,一队甲胄在身的将士从黑暗中整齐而沉默地行来。
领头行来的小将,年轻清秀的脸,看到此时血腥的一幕,目光落在地上的人身上时,不由得惊呼一声:“秦三哥!”
这名小将一马当先,三两步间就冲到了秦容玉的身边,伸手一搭人的脉象,脸色便沉了下来。他抬起头来,看到立在那里,一脸漠然的燕宁,以及哭得疯狂而又狼狈的李婉茹。
他的眉头拧了起来,疾点秦容玉周身数处大穴,可这般做法,也依旧无法阻止秦容玉的气息越发微弱。看着秦容玉胸口处的伤,不必多深究,他便知道,这是燕宁下的手,心头不由得冒起一股怒火,可是理智却又在压制着这一股怒火。
“国师大人,无论秦容玉有什么过错,都请看在秦老相爷的面上,宽容这一回。”小将站起身,对着燕宁躬身一礼,憋屈地道。
对于燕宁这名高高在上的国师大人,他们知道这人素来严苛冷情,身居高位,掌生杀大权,家中长辈私下里多次交代过不准冒犯。而他们这些人平日里倒也不敢和长辈对着干,在这人面前都是收敛得很,别说冒犯,就连凑近说一句话,都是不敢有的举动。
可是今日这情况,无论是何人,纵然是冒犯了,也不该私自下杀手,若非对方位高权重小将咬了咬牙,低着头,将眼中的不满和怨愤都掩住。
秦容玉日常里与他们交好,性子也好,怎么可能冒犯人?却也不知道今日这到底是何种情况?只是,现下秦容玉命在旦夕,不是探究这些事的时候小将侧眼看了一下奄奄一息的秦容玉,心中暗暗焦躁。
燕宁看着眼前站出来的小将,他认出来,这人是陆御史府上的二公子陆离,现在在监门卫里当差。
感觉到陆离压制着的怒气和不逊,燕宁多看了两眼,这陆离倒是与他大哥陆明沉稳的性子不一样,更鲜活了些。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陆离,让人将舍妹送回国师府。着人备一辆马车,我带秦容玉回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