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劲柔看着他时而踩着自己的影子前行,然后变成黑长的影子,幽幽离她而去。
她没告诉吕景川自己搬了家,导致这趟喝咖啡距离润府车程都有40分钟。姜劲柔消耗完最后一格能量,实在无力气走回家,站在路边扬手截了辆的士回家。
开车门时,尤树突然从身后窜出来,没坐在副驾,绕到另一边跟她并排坐。两人继续无言,下车前,男人抢先付了车费。
姜劲柔忙了一个白天,晚上又莫名其妙发了通火,早已累得不想说话。迈着机械步子,走到家门口,输密码开门。尤树这回没跟进门,把她的包放在玄关,身子又退了出来,主动替她关上房门。
他每一个谨慎的动作都落入姜劲柔眼中。
大门合上的那一瞬间,姜劲柔仿佛听到一声轻轻的“小柔晚安”钻进门缝。
仿佛有一根熊熊燃烧的火把,投入湖中,火光从湖面上划过,刹那间沉没,只剩下一缕未来得及消散的白烟。
听到尤树的话,她心中涌上一股说不上来的闷堵,又觉得自己太过冷血。耳朵贴着门口静静听了两分钟,确定尤树真的走了,悬浮了一路的心脏才落下。
这不是姜劲柔头一回跟尤树发这样的小脾气,但此非彼时,她累极,身体不受控制,直接倒在沙发上卯起来,一觉睡到凌晨。
醒来时手机里有一条未读信息,尤树说回到宿舍了。
从文字里看不出什么语气,好像一切如常。
姜劲柔手持咖啡杯,站在斑马线前等信号灯。
有风吹来,好像站在南考斯岛的海边,波浪随着风一点点涌进自己的心里,带走她一身的沉疴。
夹在一群等待上工的社畜里,没有谁的生活是轻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