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踏入焦家老宅时，听到客厅的说话声，焦溏一怔：怎么啤酒肚又在？

“大侄子、辞风你们来啦？”啤酒肚听见脚步声，转过头，一反常态热朝潮他们招手：“一家人就是巧。”

沈辞风冷冷瞥了他一眼。

刻意忽略沈辞风明显的疏离，他笑得臃肿的脸堆满皱褶，俨然一个爱护后生的前辈。焦溏有种不祥的预感，不冷不热问：“是挺巧的。舅舅应该是来向爷爷问好，不是来拿工作的事烦爷爷，对吧？”

“那当然。”啤酒肚仿佛没注意他语气里的警惕，笑呵呵道：“不仅不烦爷爷，也不会让大侄子你难做。”

最好是，焦溏心想。听啤酒肚道：“我最近在准备新作品，深感缺乏灵感，所以我想到你表叔家的工厂去看看，爷爷已经同意了。”

焦溏一愣：他这是要退出，不折腾了？

啤酒肚甚至抓起他的手，慈爱拍了拍：“刺绣厂以后就交给你了，相信你一定没问题。”说到这里，他佯装不经意问：“听说你下个月要办汉服出游活动和刺绣展览，这计划真好。能不能告诉舅舅，到时准备展出哪些库存作品？”

“还没决定。”焦溏以退为进道：“其实我是想听舅舅的意见。”

“那是，毕竟我是最熟悉刺绣厂的人。”被夸两句，啤酒肚像只抖起冠的公鸡：“以我看，亮出挂在大门的《百鸟朝凤》，加上《财星拱照》还是《孔雀牡丹》就绰绰有余了。”

焦溏微微一笑：“舅舅说得对。”

认为焦溏的态度“孺子可教”，啤酒肚身心舒畅：“不打扰你们，我得去你表叔家吃饭，回头见。”

待管家送啤酒肚离开，焦溏幽幽开口：“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

沈辞风没有说话，两人一起到焦老爷子跟前坐下。

“总之他去祸害你表叔，倒也省事不少。”刚才舅甥俩的谈话，焦老爷子一直没发表意见，对沈辞风道：“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下次来再买这么多东西，我可要生气了。”

沈辞风道：“爷爷说的是。”

“我记得表叔家是做成衣的。”焦溏还没放下，若有所思道：“舅舅去他那里做什么？”

“多想无益。”焦老爷子道：“你们现在是时候多放点心思在婚礼上。”

原来焦老爷子已定好举行婚礼的日期，就在一个半月后。

被打发到二楼试礼服时，焦溏随口问：“为什么不能在一起试，要分开？”

在他身边的沈辞风脚步一顿。

管家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笑答：“囍袍要在结婚当天才能看到全套，这样比较吉利。”

“噢。”焦溏悻悻走进试衣间，他只是很想快点看到沈辞风穿礼服的样子，不晓得他身旁的人短时间脑补了多少个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