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鱼。”彭三水说。”
“啊,草鱼。”陈驰点点头,“香!”
彭三水微不可闻的嗯了句。
“配菜有放豆芽吗?”陈驰又说,“金针菇?小白菜?豆腐猪血年糕或者牛丸……没有的话要不我这会儿顺路去买?”
“……不用。”彭三水顿了下,语气里多少带出了点不耐烦,“你吃你的。”
“一直挺想问的,你平常说话就这习惯吗?”陈驰听着觉得乐,“得别人问一个问题,你才往外蹦一句话?”
彭三水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没接话。
“哦。”陈驰乐了下,“懂了,得看心情。”
他俩说话的时候,老杨在边上落后了两步。
走过一个拐角的时候,他突然一把拽住了陈驰的衣服尾巴,把人往后扯了下。
“嗯?”陈驰扭头看着他。
“仔,”老杨说,“我不知道你看没看出个事儿,人其实懒得搭理你。”
“是吧。”陈驰点点头,“你也看出来了啊。没什么表情但是整体挺能传递情绪,身型也很好,我第一眼见他就挺想给他拍照的。可惜小帅哥很有个性,一直不乐意。”
“那你还一直烦人家。”老杨笑笑说,“找事儿呢?”
“没。”陈驰笑了下,“单纯逗他挺好玩儿的。”
“流氓!”老杨小声说。
“我是!”陈驰也小声说。
“臭流氓!”老杨给了他一记胳膊肘。
“谢谢!”陈驰拽住了老杨伸过来的胳膊,顺势往他屁股蛋儿上踹了一脚,完成了今天想做了一整天的事儿。
爽!
陈驰看着猛地回头瞪着他的老杨。
心情突然开始愉悦。
“那你还打算找他拍照吗?”老杨看了眼已经快了他俩一段路的彭三水,恢复了正常说话的语气,“我瞅着这小帅哥不太乐意干这事儿。”
“想是想,但不强求。”陈驰说,“这是作为一个合格的摄影师,最基本的职业道德。”
“挺牛的。”老杨比了个拇指,“加油。”
“别给我加油了,给你自己吧。”陈驰推了一把老杨的后腰,“快快快!老杨老杨冲起来!”
“你他妈脑子还没好呢!”老杨给他推的踉跄了下,没忍住操了句,“这辈子没吃过饭啊!”
“没吃过!”陈驰突然心情又挺好的大声喊了句,“你抓紧的!宋北生做饭很好吃的!”
“至不至于!”老杨也喊。
“闭嘴吧你!”陈驰推着老杨开始小跑起来,“喊那么大声!扰民!”
“不要脸。”老杨扭过头,看着他笑笑说,“自己心情好了就不让人撒野。”
“撒什么野,有什么可野的。”陈驰说,“这居民区呢,要撒野去草场上,你爱怎么野怎么野。”
进院门的时候,陈驰才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牡姨这会儿在不在,但好歹是表面上收敛了点儿流氓气息。
院子里的绳上这会儿没再看见在解冻的肉,不知道有没有换线,反正上边儿这会儿挂了床被子,粉底小碎花,边上还细细的缝了一圈蕾丝。
“挺细腻的。”老杨在后边儿说。
“嗯。”陈驰应了句。
“我已经闻到了。”老杨一本正经的说。
“什么?”陈驰没注意听他的话,盯着那床粉粉小被子,满脸特别的一言难尽。
“蛋炒粉。”老杨朝着空气,很深的使劲儿吸了两口气,“……还有腊肉的香气。”
“咱注意点儿形象成么?”陈驰扭头看着他,“你这闻法,我总感觉方圆十百里的空气都给你污染了。”
“不跟你计较。”老杨摆摆手,从边上绕开了他,“我发觉你就是传说中狗嘴里吐不出那什么牙。”
彭三水比他们快了十几步进的院,这会儿已经把那盆花花放在了墙角边,找了个粉色花花床单底下的位置坐下。
“这是你的卷子?”陈驰低头看了眼桌上还没收的东西,两本封皮打过仗的参考书,几张压下边儿的卷子,还有一支掐头去尾的小破圆珠笔。
单从这几件东西上就可以很明显的看出,这东西的主人显然不读书。
甚至连个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作为一个差生,文具居然都不多。
彭三水听见了这声,抬头往那儿看了眼,声音不大的嗯了句。
“那你成绩还挺好的。”陈驰看见对半折的卷子角上写了个9,说着翻了个面,“数学能考九十几也还很……”
“很什么?”彭三水看着他,嘴角难得的露了个若有若无的笑意。
“很牛逼。”陈驰不信邪地又看了眼背面儿再没数字的卷子,叹为观止的反手把卷子盖了回去,“9分也是分,能踏踏实实不作弊的考出属于自己的成绩,也牛。”
“说明品行端正。”老杨边上补了句。
“对。”陈驰点点头。
“非常正直的小年轻。”老杨说。
“对。”陈驰鼓了鼓掌。
“非常坦荡的……”老杨说着猛地一扭头,闻着味儿往东边踩着地儿蹿,“哇!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