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听着声儿估摸了一下,后边儿追的起码十来个以上。
鬼知道那个地方从哪儿冒出来的这么多傻逼。
也不知道这两群人中间是有什么诉不尽的爱恨情仇,见面了不是你追我,就是我追你,咱俩亲亲热热打一起……
停!
打住!
不能再想了。
陈驰知道自己这个跟没有差不多似的笑点,再这么往下想,估计得笑出了声。
爱笑是件好事儿,但是这个状况不适合。
毕竟现在他冻得四肢没知觉,困得脑子一团铁,装了他全部身家的背包也刚被人抢了,而且抢他的那人,自己还帮他养了十来分钟的狗。
最主要的是,背包里还有他的相机。
镜头和偏振镜也在那里面。
想到这层,陈驰就笑不出来了。
他死死盯着那生哥随意的拎包手法,特别注意了一下那要擦不擦的背包和人行道躺椅的距离。
一。
二。
……
在心里念了那声“二”之后,过了大概六秒左右,陈驰看见他的背包又跟养了绿植的小石盘来了个面对面的接触。
他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无限烦躁的又说了一句。
……三。
很好。
陈驰特嚣张地想。
管你是宋尖还是生哥,有种就一直跑,别停下。
这时候已经快跑出了一条街,再过去就是红绿灯,左边的路还正在施工,而且这块儿是单行线,没法掉头。
本来以为差不多就可以把包拿回来了,这堆神经病爱怎么打,都随意。结果这时候从后边儿漂移似的开来了一辆面包车,一路按着喇叭,噼里啪啦,甩到眼前的时候还能看见两边的后车门是开着的。
而且很神奇的,这种速度下的急刹车也没见它自己关回去。
跟没门似的。
还特别不给速度与力面子。
“六哥!上!”驾驶座上的那人冲这边喊了句。
陈驰面无表情的跟着上了车,先他一步跳上去的那条狗特熟练的跨在他腿上,咬着车把手往边上一扭,冲外边儿的那伙人露出一个特嘲讽的狗头,顺着就把车门给关了。
陈驰看了眼窗户外边儿已经改追变骂街的那伙,没心思关心他们会不会把脸憋的跟头发一样黄,也没心思琢磨这他妈是不是根据人类心理学最新研发的拐卖人口招数,朝那个在他这儿已经有了五六个名字的帅哥伸了伸手。
“包。”陈驰说,“给我。”
“哦。”那人坐在他边上,把包往他脚边一放,“不用谢。”
……不是。陈驰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你她妈的再说一遍?
那人显然没再理会他的意思,冲着副驾驶那二逼青年又开始接着讲他电话里没讲完的事儿,开头第一句就给他再次震撼住了。
“我最后再说一遍,找操也不是这么个找法,你要实在闲得无聊,就去宾馆门口卖套,一进一出配套赚三块,带烟还能组个套餐。”帅哥冷着一张脸,估计也是刚刚一阵跑给冻到了,“或者你干脆给我拟个欠条吧,救你几次给口一次,办事儿也能有点儿奔头。”
驾驶座上那人闻言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别,六哥年纪还小,别跟眼前说这些。”
哦。
这么说来,那六哥就不是这帅哥了。
六哥是那二逼青年。
陈驰靠着后椅,看了眼副驾驶上新鲜出炉的六哥,看了半天也没觉出哪儿年纪小了,而且长得也有点儿太随意。
驾驶座上的那人在抄了近道拐过一个红绿灯了之后,又转头过来看了一眼:“这谁?”
帅哥像是终于想起他了一样,随手给指了指这车上的几个人:“驾驶座那瘦骆,赵小别,边上那黄毛是王达。”然后他又指了一下立着趴在中间储物箱的那条狗,“这六哥,一二三的六。”
陈驰点了点头,关了门之后,车上的空调这会儿就有点儿暖起来了,就会没什么力气:“……你们好。”
“诶你好你好。”王达拧过头冲他特灿烂的微笑了一下,牙口还挺白的,“叫我达达就行,第一个三声第二个二声,念不清楚就叫大达,这个达两声。”
估计是逢人就这么说,这种脑子有病的称呼介绍旁边两人看着都很习惯,而且还能自顾自的掠过去。
“六哥刚他捡的,菲姐之前没看住。”帅哥说完了这句,又转过头问了一句,“对了……你叫什么?”
“……陈驰。”陈驰说。
他感觉自己是真的成长了,面对诸多神经病,心里还能保持波澜不惊,甚至连一点儿多余的情绪也没有。
哦耶!
还挺牛。
“哦,行。”帅哥说,“我叫宋北生。”
“池……你家里是不是迷信啊?你是五行缺水吗?”王达继续维持着拧着头的动作,挺严肃的问了一句,“我小时候家里也迷信,非说我五行缺火,一开始是要叫王大耀的,结果……”
结果吧啦吧啦吧啦。
……
行吧。
其实得承认的,他还没真的成长。
“是驰。”陈驰还是第一次处于这种气不顺,又不想生气的状态里,就用这种状态打断了他的话,“驰骋的驰。”
“驰骋……”王达想了会儿,然后又问,“怎么写?有这字儿?”
“左边一个马,右边……”陈驰说到一半,突然就不想说了。一种难言的疲惫和迟来的一些东西突然就铺天盖地了,嘴里的话转了一圈,最后什么也没说,“算了,没事儿,爱怎么叫怎么叫吧。”
“一个也。”宋北生说。
“……对。”陈驰沉默着点了点头。
王达看着还想说点什么,刚把那句“那什么你那包里都装了啥”给开了个头,就被宋北生也给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