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作为首领的手段极其凌厉,他像一台高速处理器那样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港口mafia中纷乱复杂的事物——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前代的遗留问题。
身为靠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窃取到至高权力的森鸥外,在接受层出不穷的麻烦事同时还必须重新搭建起属于自己的派系,并逐步将他们安排到重要的位置上去,为己所用。
无论是他带入黑手党、在战略上展露头角的太宰,还是后来从羊组织获得的、拥有重力异能的新人中原。
在前代的固守派眼中他们自然是被贴上森派的标签,在老资格的众人还在持观望态度时,有人忍不住动手了。
太宰治的沮丧也只是那么一会,百合绚哉凭借自己绝好的听力只能隐约听到某种黏糊糊无壳的生物名称,太宰的声音像被烤过的棉花糖那样又甜又黏,甚至扯出长长的调子来,百合想起他第一次去津岛宅拜访时,他家的女仆硬塞给津岛修治的那碗甜纳豆了。
晴空色的帷幔,一步一景的庭院里那池徐徐游动的锦鲤。
不知道太宰这些年在外面受到什么样的引导,幼年时期在同龄孩子还向家长露出傻乎乎的笑脸时,他便掌握了让服侍自己的随从们听话的技巧。
与抱有权力而掌握人们身家的类型不同,津岛修治愣是让自己藏到他构筑出来的躯壳之中——头狼藏入无害的羊皮底下,学着其他同类发出那种惹人怜爱的咩咩叫声——
百合绚哉毫不怀疑,在那时候的津岛大宅中,认为自己能够掌控住这位修治少爷的人绝对不占少数。
大家都庆幸得很,到处都有类似这样的话:
这样含着金汤匙注定一生无忧的小少爷,竟有着如此慈悲柔软的心肠。
给他一块额外的糖果,津岛修治便会对做伺候人活计的他们眨眨那双鸢色的眼睛;若是受了管事的罚,脸上带着巴掌痕去寻修治少爷,那位便会发出小小的惊呼——
给他们上好的伤药不说,还会像神明那样温和地侧耳听他们絮絮叨叨的无聊话,在受过掌掴之后,那些话粗鄙而尖锐,津岛修治也未表露出半点嫌弃来。
在他们纷纷为这份优待落下眼泪时,修治少爷蹙起眉头露出感同身受的神情,接着这些来向其诉苦的苦命人便会像是被蛊惑了那样,源源不断地说出其他有所关联的事。
畸形的主仆关系,饲养与被驯养。
这些在泛黄的日子里展现得淋漓尽致。
百合绚哉从自己的衣柜里翻出来没开过封的新的居家服,放到房间浴室门口的篮框后,便埋着头自顾自地帮切原总结押题。
浴室里有淋浴的水声,以及太宰不知什么时候编就的零散小调。
切原赤也,与外国话是今生宿敌。
好在百合对于划重点这件事经验丰富,归纳起考点来更是条理分明。而且又不是针对高分,必须要做到辅导上的全面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