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一百零一盏茶

京城,国公府。

温檀自从有了功名后就入了太学,本来按照年龄和家世他差点选为四皇子的伴读,太子年龄大了些,如今正在太学读书颇为声望的便是这四皇子了,但温家却婉拒了这事儿。

原本老皇帝还是极喜爱这温家长孙的,只觉得颇有其父的风范,但最后瞧见国公府婉拒后便没再提起了。

温长归倒是对这事颇为不解,随后问道:“按理说这种事别人家都是上赶着的,虽然我也不愿意兄长给那四皇子当跟班,但这般拒绝圣上居然没生气,这可是为何?”

一旁的温檀此刻还在书桌前研着墨,听了这话不禁笑了一下,“此番做四皇子的伴读不过是试探之举,如今虽然太子监国,但皇子之争这些日子从未少过,甚至四皇子的贤名盖过了太子。祖父是三朝老臣,在这种关键时刻,圣上需要知晓咱们的位置。”

“可圣上此番举动,我私以为他是认可四皇子的贤能,若不然直接钦点兄长做官派给太子岂不是更好?”

温长归听了这话后还是有些云里雾里,他在政事上头还是有些不灵通。明明太子是圣上的嫡子,这些年来兢兢业业从未出错,这四皇子从长大后就一直压制着太子,而让兄长做伴读这事儿,岂不是为了丰满四皇子的羽翼?

“君心不可测,但温家忠国为民,才是本质。”

温檀说了这话后便不再言语了,自古以来能当上九五之尊的人哪一个又能是简单的?当圣上老了的时候,帝王家的本质便会显露出来。作为臣子要做的不过只是忠国,特别是富贵滔天的世家,又何苦要那个从龙之功?

无论是太子的部下还是这四皇子的伴读,都不是温家能够接受的。

前头的温长归听了这话也就明了了,随后看见那桌上的纸条倒是来了几分兴致,一副好奇的模样就要伸手去拿,倒被少年郎抬手挡住了。

“长归不是今日还要去演武场跟着训练?如今这个时辰再不去可晚了。”

小丫头给的东西,他不想被旁人看见。

温长归听了这话后倒是挑了挑眉,这东西一看就是那肥鸽子腿上传过来的,兄长这般爱护的模样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写的了。但看见他这般样子,倒也不再争辩,转身就出了房门。

而温檀摩挲着那纸条却不禁的笑了,当初他的这份心意还是长归察觉到的,如今竟有些翻脸不认人了。

这些日子里,他被伴读这个事耽误了许久,这信鸽并不好放出去,若是被有心人瞧见会被误会,现在也该给他的小丫头回信了。

小丫头的所有相思都是甘之如饴,而他何尝不是呢?那《载月书》上被他密密麻麻的记了许多两人之前发生的事情,本还是个新的册子,就这些天里已然被他翻旧了。

一席白衣的少年郎坐在书桌前倒是回忆起了曾经的事情。

在他年幼无知的时候曾经问过父母年少时期的事情,他的母亲也是温婉的江南女子,虽然身世不俗,但到了后来家道中落,阴差阳错的遇到了父亲,许多年来的琴瑟和鸣在京中提起来,又有谁不羡慕呢?

他和月儿的情况虽然有些不同,但好像那些时间线却与年少时的父母重合了,将近弱冠之年的他恰巧遇到了豆蔻年华的月儿。

生在国公府,自从落地的第一天起,他身上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整个北朝的军队都在祖父的统治之下,若有朝一日国家有难,只要是国公府的男儿都要身披铠甲去边关应敌,誓死保卫脚下的每一片土地,没有任何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