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枕月见此倒也叹了口气,随后转身走到了姐姐的身旁,拿起旁边的花茶喝了一口,便低下了眼眸默不作声。
这种事情在北朝的律法里头应该就是要打杀了的,但也不是她圣母,她活了二十多年,又何曾一句话就能决定别人的生死呢?毕竟骨子里她还是后世的人啊,但这晚秋确也是坏透了,无论经历过什么,都不值得可怜罢了。
若今朝就这般放了,不知后头会不会再出现旁的晚秋呢。
江与乐倒是头一次听见妹妹说这些,在心中还是有些感叹,她的妹妹终是长大了。但也在她这几个动作里瞧出了几分犹豫,随后说道:“柱子将她关到柴房里头吧,这些日子里辛苦你看着了,切勿宣扬到前头的府衙。”
柱子得了话后立马就行了个礼,随后和旁边的婆子一同将晚秋压了下去。
但这话显然在晚秋耳里没听出个所以然,若要放了自个儿何苦又关着?不放的话又为何这般,倒叫她想不通了,随后便一直叫着“放了我”。
而厅堂里的江枕月直到听不见了她的声音这才抬了头。
晚秋是不能留了。
给父亲的龙虎药和丫鬟们的泻药,这事儿说起来可大可小,但问题就在于这是近身伺候主子的丫鬟,若日后真起了杀心,恐怕要惹了大祸。
封建社会下的阶级制度她的确是厌恶的,可在北朝这般情况下,好像若不存在的话,这些走投无路被家人们逼迫的女孩子们,就真的无处可去了,大多数甚至会草草嫁人,甚至卖女都有可能。而眼下当丫鬟,好像又是极好的选择了。
想到这儿,她不禁也叹了口气。
她并不能从内而外的接收这个世界和自己原本世界的偏差,但却要这般融入进去,若是有朝一日能够改变些该多好?
江与乐倒是不知晓妹妹心中在想些什么,只是吩咐着下人们通知前头的官兵将莺时捉到府衙来,还有那周婆子也要找个地方关起来,待明日的时候再审问。
如今知晓了事情的起因和经过倒是不着急处理了,还是带妹妹看看父亲要紧。
不过待她走到门口时却停下回头环视了下厅堂内的下人们,随后开口说道:“你们都是签了死契的,应该也知晓有些事情一旦做错了就是无法挽回的局面吧。主子和下人其实也是生死与共的,万不要起了什么歪心思。”
她这话说的极对,瞧着有些人生来就是光鲜亮丽的,但许多事情都和底下的下人们挂了勾,若主家没了,下人们又能好到哪里去呢?晚秋这般就是脑子极不明白的了。
而厅堂里的众人闻言连忙都应了声“是”,随后又说了些忠心的话。
并不是每个人都想当什么主子的,当个下人没什么,有钱赚有东西学,岁数大了主家也能放出来,平凡的幸福也是极为可贵的。
但许多人却不满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