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哪里学的规矩?这是在大户人家当过差的?主子说的话怎有你质疑的份,主子们自都是有道理的,莫要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
海棠也许多年没经历过选人的事情了,但瞧见眼前人这般猖狂也有些忍无可忍,还是在两个姑娘开口前训诫了一番。
那莺时又哪里服气被个下人教训,刚想着反驳,只见江与乐抬了抬手,随后缓缓说道:“我不选你,你自然心里有谱。我们家中没有当家主母,选的丫鬟不是要伺候我们,就是要伺候父亲,自然是不能有歪心思的。”
“一个绣工极好识字的丫鬟,又年轻貌美,这身契上头也清清楚楚写过你确实在大户人家当差过。按理说凭你的本事又怎会出来呢?想必是被赶出来的。但死契的下人能回到人牙子手里,想来是犯了大错,应该是主家开恩饶了你一命。”
“莺时,我可说得对?”
待说完这话后,江与乐拿着茶盏对着底下的下人们挑了挑眉,嘴角虽然还是那抹温柔贤淑的感觉,却在此刻让底下的众人不禁有些胆寒。
江枕月见此更是在心中惊呼:好厉害的姐姐!
她原以为自个儿的姐姐为人处世都十分温柔,性子上头不争不抢的,没想到处理家事竟这般厉害,两句话的功夫就把这人的老底揭了,这点倒是她所不如的了。
底下的莺时听了这话却再没了刚才猖狂,神情间也都是惊恐,站在原处竟说不出一句话来。这瞧着温柔的姑娘,怎么会知晓她做的事?
秦氏见她这般不识好歹,连忙就让后头的小厮将人带了出去,紧接着又说了许多好话这才作罢,这事儿倒是让剩下的下人们都规矩了不少。
江与乐见此也没什么反应,莺时这般能从大户人家出来,想必不是偷了东西就是勾搭了男主人,确实是不适合进家门伺候的。
但这些东西也并不是她一开始就会的,自然也不是生性纯良的母亲教的。这些年来家中之事都是她在磕磕绊绊琢磨了许久才懂,有些未让父亲和妹妹得知的事情,随着时间也消失的无影无踪,留给她的便是这些经验了。
转头瞧见那杏眼里都是惊奇的妹妹还是不禁笑了,“月儿,你先选吧。”
江枕月闻言才缓过神来,随后的神情也变得认真了起来,那娇俏的小脸上倒瞬间就有了几分凌冽之气。
随后抬手示意底下的人接着讲。
“奴婢荷花,家住齐家村,是最近才当丫鬟的,会做些吃食,还...还能吃苦。”说话的小丫鬟瞧着年龄不大,身形瘦弱,性子也并不活泼,瞧着唯唯诺诺的,说到后头因着不好意思声音竟是越来越小。
海棠见此轻声问道;“二姑娘,这个叫荷花的可要留下?”
“我看看她的身契。”江枕月倒是不着急,仔细看了眼她的身契才有了些琢磨。
眼前人显然是长期营养不良,且家庭环境必然不和睦,若不然不会是这般的性子。而那身契上写的是父亲参军至今未归,她自愿卖身当丫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