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极温和有礼,也让陆巡反应过来,随后瞧见身旁人这幅模样也皱了眉头,连忙咳嗽了几声,“这是侄子家的长子,今年十八了,名叫陆恪,恪儿,还不行礼?”
那名叫陆恪的少年郎还沉浸在刚才那位姑娘的美貌中,如今听见有人叫了名字也才反应过来,连忙行礼道:“各位贤弟安好,我也是今年下场,有许多不懂的还请多多指教。”
温檀见此也是随意客套了几句,不过难免心里还是记了仇,他所珍视的人,别人连窥视都是错的。虽然他心里这般想着,面容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有礼,倒叫旁人瞧不出来他的心思。
随后几人也坐在了院子里的凉亭下饮茶赏花,倒是颇为风雅。赵慎陆巡两人也对原来科举之事十分感叹,教了几人许多考试上头的事情。
“我还记得咱们当年秋闱的时候是一起的,你运气差些,竟然分到了臭号,却没想过你竟还能中榜。”赵慎也是难得的开起了玩笑,倒惹的对面的老友不禁笑了出声。
“你这就不对了,我这是真才实学,身子上头的考验又有何惧?若不是分在臭号的原因,你这个探花郎的位置必然是我的。”
陆巡说完这话后,两人也就相视笑出了声。
北朝的科举是极为严格的,整个考试的过程也都要在考棚里面进行,无论吃饭上厕所也是在一块儿,分在臭号旁边的考生难免会被气味熏得云里雾里,进而影响科举,像陆巡这般能坚持下来的是极少的。
几个少年郎听到却是都在心里头琢磨了一番,毕竟都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唯一吃过苦的也就只有温家兄弟,但练武的苦是靠毅力的,臭号这种事可不单单是毅力能坚持下来的,要是因此生了病也就得不偿失了。
院试虽然只有三天,但是那个时候也已经是四月下旬,天气也有些热了起来,在考场上头也是极为难受的,众人也只期盼着到时候能分到个好位置。
想着想着也就开起了玩笑,整个院子里也都是少年郎们爽朗的笑声。
再说江枕月这头随着陈氏进了屋子,几个姑娘被伺候的却是十分周到。这屋子的窗户极大,敞开着正好能瞧见外头的桃林美景,还有下人们上的桃花酥桃花饼之类的吃食,倒显得颇为悠闲。
与好友长辈们谈天说地,赏着春日美景,自然也是人间幸事,女子们也都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家常事。
“老夫人身子可好些?”江与乐倒是没忘此次赴约的原因,待众人歇下来后也就问了出来。
陈氏听到这话也不禁叹了口气,“老身倒是没什么事,只不过那苏家女却是可怜了一些,因着落水好像也有了病根,天气一冷也就总咳嗽。还有那日害人的小丫头,前些日子听说上吊自尽了,说是在庄子里面待不下去了。本来还是豆蔻年华的小姑娘,怎就非要做这种事?”
她这话说完也是讲几个姑娘吓了一跳,她们倒是都快忘了那人了,没想到竟然会自尽。还以为就是在庄子里面日子过得苦些,哪里至于到这般地步?
陈氏身旁的中年妇人米氏见此开口说道:“大伯娘你是没经历过宅中的这些弯弯绕,这宅斗之事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极少有去了庄子还能好好回来的,想来主母难免要磋磨那姑娘一顿。本来是锦衣玉食被供在手心里的孩子,这般下来定然是坚持不住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有这种想法却也不奇怪。”
“但也不值得可怜就对了,毕竟若没有害人的心思,也不至于落得这般下场。”
这话说的极对的,但也让屋内的众人频频叹息。江枕月倒是来了几分兴致,这些事情若没经历过也想不了这么多,就像陈氏也只是觉得可怜可惜,而这米氏却能想出这么多弯弯绕,倒是让她也有些惊讶。
米氏见此也没在说下去,转了转眼睛瞧见对面的江枕月也是眼前一亮,心思也就按耐不住了。
“说起来江二姑娘这般容貌的可真是少见,可曾及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