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发烧出汗也证明是在散热了,她瞧着也是十分高兴的。只觉得要是有人能好些,后头再出什么事也能多个人商量,见此也就松了口气,拿出了自个儿的帕子给他擦了汗。
温檀迷糊之间闻见了那抹梅香味儿,嘴角不禁有了些许笑意,伸手就将额头上的帕子按住了,不过还是不免碰到了那细腻的小手。
江枕月看到那白皙修长的手,只觉得有些羞涩,连忙把就手抽了回来。她也没瞧出来眼前的少年郎是不是清醒的,就以为并不是有意的,随后说道:“温兄也起来喝药吧。”
眼前人儿听到这话,不禁加深了嘴角的笑意,随后起身就将杯子接过,“多谢姑娘照顾,待一会儿雪小了把我叫起来吧,若是炭火不够,必然还是要寻些柴火的。”
他起身后见到只有几个姑娘在忙,也多了几分担心。这般情况他也只是听叔父曾经提起过,好在他们还有避风的山洞,这等处境下也不算十分艰难,但后头也要保持温度才能抵过这场暴风雪。
江枕月闻言连忙点了点头,看着眼前人将药全都喝完后,这才拿着东西又回到了炭火旁。
几个姑娘把剩下的烧饼分开吃了,那些点心则是给了其他人。随后一同缩在墙角的毯子里面,不约而同的叹着气。
如今遭遇了这种事,这才让她们知道游学本就是不易的事儿。去往苏州府的顺利,和那些所见所闻,都让众人放下了戒备。现在雪天出行,被困山野,哪里是前些天她们能想到的,如今也只能盼着暴风雪早点停下,这样才好出山,万一再碰到什么危险,可真就是要了命的。
江枕月眼见着天越来越暗,炭火也快撑不住了,可几个女子如今也是累的动弹不得,但此时也不能就此睡下,等会儿雪小些必然还得出去找柴火,否则这一晚上怕是病了的又要严重了。
于是便提了个话茬,“姐姐们可还记得容佩那事儿,说起来也真是让人唏嘘,就那样和姨娘送到庄子里去了,也不知道后头会经历些什么。”
那日过后,容老爷就将容佩和姨娘送进了庄子,据说那容夫人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只不过这事儿归根结底来讲,容佩本身就不是好人,这么大以来也被人捧着惯着,自然也就长歪了,容家无论是姨娘主母,还是那容老爷,也皆是有过错的。
可受害的苏家和陆家却也只能这般了事,总还要看在容家在京中为官者的面子上不继续追究,但从此以后,恐怕这几家也没人再会搭理这些人了。
受了无妄之灾的是苏雯,扬眉吐气的是容夫人,这事儿也是让人颇有感叹。
赵雪无听见好友提起,也就想了起来,随后开口说道:“那容夫人并不是个善人,苏夫人想必也不会轻易放过容佩,两人恐怕到了庄子不是缺衣少粮就是要被虐待,哪里又能有好下场。容佩但凡是在家中与姐妹们做些龌龊事儿,恐怕容老爷都能当看不见,但这事儿扯到的都是世家,她也没什么翻身的余地了。”
“正是这样,昔日我也曾听母亲说过这些大户人家里头的弯弯绕,作为主母,若是家中有妾室通房,必不能心慈手软,就算主母想要岁月静好,可人的念头总是一个比一个大的,要是从开始没打压住,后头也要用些手段才行。”
江与乐听见这话也是有些感触,连忙也说了许多这上头的门道。
“还有一些男子虽然不会有什么妾室通房的,但就怕家世复杂,又没分家的,这种后宅里也少不了斗来斗去的,新媳妇儿一过去虽然是主母的身份,但是恐怕没那么容易执掌中馈,还容易被一群长辈使规矩,若没些手段,恐怕半辈子都不能好过。”
这些话倒让江枕月若有所思,不禁感叹了句“生为女子可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