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的温长归闻言也挑开了帘子,只见那风雪瞬间就灌了进来,让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赵公,这样下去恐怕外头赶车的下人也要吃不消了,不如让镖师将马车赶到附近林子里头以避风雪,待一会儿雪停了再走也不迟。”
赵慎虽然也不太懂其中学问,但也怕因此出事,点了点头吩咐道:“孙镖师,麻烦你找个能躲避风雪的地方停车吧。”
外头的人闻言回了声“好嘞”,也不再多言。只因那北风似寒刀一般打在人的脸上,如今外头赶车的几人也已经是强弩之末,身子不好的小厮早已经打着寒颤不知所以了,也只有两个镖师身强力壮的还能撑上一会儿。
待马车又走了一段路程,便瞧见附近有片山林,此时也别无他法,镖师和下人们也只能赶车进去,希望在树木的庇护下能少受些风寒,若不然怕是再过上一会儿,人都要冻坏了。
也不知谁嘟囔了句“这天儿真是见鬼了”,却让江枕月心头一咯噔。
秋季的水患还历历在目,可江南落雪,无论后世还是北朝,都不过是每到寒冬几场罢了,可今年连日的大雪,却让她不禁有些害怕。
几位女子本来也是想一探究竟,但那帘子掀开后的风实在是吓人,让她们也打消了心思,待外头说能下车了,都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
众人这些日子的相处也都对彼此颇为熟悉,除了自家下人,两位镖师为人豪爽忠肝义胆,也是颇让人敬佩,所以这般赶路也让大家有些担心。
但当几人下了马车,见到这些人的模样不免还是吓到了。
两位镖师显然已经是喝了酒御寒的,除了脸蛋是红的,其他地方被风雪吹的已是有了寒霜,那眉毛和鼻子也已经有了冻住的水汽,让人看了十分担忧。
但其余的小厮瞧着就更为不好了,一个个冻的瑟瑟发抖,甚至有的脸色已经乌青。江枕月见此连忙又把自己怀里的汤婆子给了赵家的小厮,只盼着不要因此出事。
“都是老夫的错啊,如今天寒地冻大雪纷飞,此处也不过有几颗树木,风一吹还是刺骨的冷,这可如何是好?再这样下去,恐怕栓子要撑不住了。”
赵慎毕竟年事已高,对这些事也不擅长,如今已是十分自责,言语之间也有了几分迷茫。
温檀见此连忙说道:“先生和姑娘们先进去车里吧,下人们也先进去歇会儿。眼下这雪一时半会儿怕也停不了,此处肯定也是不宜久留,如今别无他法,只能往深山里面走走,若有能躲避风雪的山洞自然是极好的。我和长归还有青云也都能赶会儿马车,还请赵公放心。”
其余人闻言也只能点了点头,随后也都依次上了马车。那孙镖师坐在了温檀身边,本是想着指路的,待走了一会儿也不免叹了口气。
“这雪也太大了些,如今在何处我竟也有些认不出来了,公子们驾车时要小心,只能顺着树木过去,太过于空旷的地方万不能驾车过去,如果一着不慎恐怕是坑洼之地,亦或者是沟壑也说不准。”
几人闻言也都不敢松懈,温家兄弟虽然会些兵法武功,年少时也曾听武将们讲过雪地的知识,但都无异于纸上谈兵,如今亲身经历时也是有些害怕的,只能一路上小心翼翼的前行,生怕出错害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