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与乐不免打趣儿道：“好妹妹，快把你荷包拿过来给我瞧瞧，里头装的什么竟如此鼓？”

此时的江枕月也刚把银子放进去，听了这话又看见眼前对着她笑的赵兄便闹了个大红脸，恨不得当个鹌鹑一样藏起来。

众人见此也不禁都笑了，又纷纷打趣儿了几句这才放过她。

待到了下午酉时，众人这才从平江路回去，晚上的诗会是在山塘河的画舫里，自是要早些回去准备才是。

赵慎思来想去，便让三位女子换回了原来的打扮，只以执扇遮面。因着姑苏城内的诗会也是经常有世家女子出现，这对她们来讲也是增加名气与学识的机会，对以后找夫家也是极为有益的，倒是不用像在别处一样藏着掖着。

虽然赵雪无对这事儿兴致缺缺，但也不愿意因为这个和自己祖父对着来，也就应了下来。

江枕月此次出行也没有多带女子的衣物，翻来翻去便只找到个红白拼色的交领齐腰襦裙，上头绣的纹饰也并不复杂，但胜在素雅又显风骨，就算这个年纪的她穿着也是极为合适的。

妆容上只是略上了些胭脂增添气色，倒是眉毛画了远山黛的样式，眉心留了个红点，瞧着颇有“小山重叠金明灭”的感觉。

玉兰想了想，便把她的发髻也理了个晋制的，只用木簪插了起来，并未用过多的装饰。但这通身下来，却让人觉得极有气质，眉宇间顾盼生辉，香腮如雪，也不失那清冷的气质，与往日娇俏的模样差距甚大，仿佛一下子就是大姑娘了。

“月儿这身衣服拿出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会太过于单调，没想到这一上身竟如此绝妙，难道是月儿身姿好的缘故？”

赵雪无看着好友稍微凹凸的身材不禁感叹着，而后对比了两人现在的情况，只觉得十分不公。明明两人同一年生的，自己还比她大了一个月，却还是个小姑娘的样子，倒是差距有些大了。

一旁的江与乐早就收拾好了等着两人，待听到这话不禁笑了出声，随后安慰道：“好妹妹快别羡慕她了，她这般的也没几天活泼劲了，怕是过了年就得沉稳起来，按照她的性子怕是能憋坏了。”

她这话倒也是在理的，像江枕月这般发育早些的，出门也就不被当小姑娘瞧了，就算没及笄，那些礼仪规矩也得按照大姑娘的来了。

到了戌时，华灯初上。

整个山塘街都是热闹的景象，河里画舫云集，映着月光与灯火显得整个河面波光粼粼，煞为好看。往日里的山塘河是没有这般景象的，也只有诗会和各种聚会之时才会有此般模样。

这次诗会是城中陆巡举办的，他曾与赵慎是同僚，一起为官四十载，其中情意自是非比寻常。两人又在同年辞官，而今相聚在此也是缘分，从声望来讲，都是曾经进入内阁之人，因此倒是吸引了许多城中才子。

众人到了河边便隐约听见了那些书生们的高谈阔论，还有那姑苏弹词的小调，让人觉得十分向往。不过画舫也只能坐下十人左右，几个女子便被安排在了陆老家眷那头，而剩下的少年郎便跟着赵慎一同去了陆老的船上。

因着是执扇遮面，不少后来的才子们也都隐约瞧见了三人的容貌，只觉得惊为天人，倒是一时间引起了不少的轰动，甚至有不少善诗赋的才子已然开始提笔写下关于三人的诗句，只盼佳人能够垂青。

三人跟着陆家下人进了画舫后，便瞧见一位看起来颇为慈祥的老妇人带着下人在里头等着，另外还有城中的一些世家女子，这些都是她们不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