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二十二盏茶

她是真心佩服这寒塘的,只觉得他虽深陷泥潭之中,但却不染分毫,高傲且有骨气的活着,又能在此等境地下将戏中的人物演的出神入化,好像只要他该做的事,便只做到最对最好。

兄弟俩倒是不了解这其中原委的,待姐妹俩讲解了一下那天发生的事儿,两人听过后,也不禁都十分赞同她的话。

只不过温檀倒是有些若有所思。

他只觉得这寒塘虽为戏子,但是处处颇懂礼数,而那功底想来也是受大家指点,能有这般造诣恐怕也是有些来历的,并不像一个县城戏班子能出来的角儿。

再看那好友斐故虽模样有了几分颓废,但是穿着来讲均是显得颇为富贵,举手投足间也难免有几分贵气,便觉得也不是俗人。

但是两人怎会在这小县城中,倒是让他不禁有些疑惑了。

待众人到了县衙已经是亥时了,便在后院的门口互道了安好这才分开。

姐妹俩倒是头一回这么晚归家,虽是长辈应允,也难免心中有几分忐忑,便还是去了正院寻了自个儿父亲。

江承志倒也是有意等着两人,也迟迟没有熄灯睡下,只是在书房里头练字,待见到自个儿的两个女儿便也放下了手中的笔。

但也没想着怪罪两个女儿,只是开口说道:“今日回来的有些过于晚了,但日后可不能有下一次了,女儿家应当十分注意这些才是。”

姐妹俩见他没有生气,顿时也就松了一口气。随后便都点头应是,又在一块儿哄了他半天,直说的江承志眉开眼笑,心里觉得熨帖极了,姐妹俩这才说要回去歇息了。

不过待江枕月走到门口之时,又不禁想到了心中疑问之事,随即便又回到了自个儿父亲身边。

江承志见她去而又返,也只当她落了什么东西,倒也没曾上心,待一抬头才见到自个儿幼女的脸上居然少见的有几分认真,不免也有些好奇了起来。

“月儿还有何事?怎地这般神情?”

江枕月倒也不想卖关子,只因她今日在酒桌上听两位长辈讨论赵大人的事情甚久,自己的那些疑问也难免想要问出口。

“我近日来才想到那赵大人贬官一事甚为蹊跷,洪灾一事也只是因为扬州在上游就受了这等无妄之灾,但朝廷这样定罪也着实说不过去。那赵大人也更是个为百姓做事的好官,这事儿竟没有别的官员替他求情?女儿实在是有些想不通这才来问父亲。”

说罢,只又觉得政事上的东西真是令人难以捉摸。但是最令她不解的,还是自个儿父亲明明和赵大人有过同僚的情意,却也没见他求情,更是不知为何原由了,不过这话她也倒不好直接问出口。

江承志闻言挑了挑眉,他倒是没想着自己的女儿倒是把这事儿记在了心里,随后又觉得这也算好事,女子心中藏有政事,其实会对以后的日子帮助极大,倒也没想瞒了她。

“月儿可是觉得赵大人平调蜀地为知府是贬官?”

江枕月听了这话难免点了点头,这事儿论谁都会觉着蜀地尚未开化,自不是什么好去处。若是后世的蜀地那自然另当别论,但是北朝的蜀地怎又比得上江南的富饶呢?

“蜀地民风彪悍,许多地方尚未发掘,每年的户部收入也是排行倒数,纵是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去处,因此历代而来,都只是被贬之地。但近些年来圣上十分注重此地的发展,朝廷也有在刻意扶持,赵大人这一去,恐怕任期之内蜀地便能发展起来,这是互相成就的好事啊。”

江承志随即又叹了口气,又觉得朝中官员恐怕早就料到此时,但自己身为小小一县之长,竟琢磨了许久,也未免觉得有些汗颜。

随后只见他喝了口茶,淡淡地说道:“早前我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情急之下就上了奏折给朝廷,但到了知府手里便被拦住了。又想到赵大人昔年恩师好友都未曾有举动,这才让我想明白了其中原由。”

江枕月哪成想自己竟是错怪了父亲,不过她又想起来赵家人的举动,便觉得这事儿恐怕也只能赵公自个儿想通了,而兄妹俩恐怕还能在鼓里。

顿时也觉得官场的事儿,并不是她们这些局外人能揣测的。

她解了惑倒也并不多呆,只因时辰已晚,便又说了几句让自个儿父亲好好休息的话,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