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机上的时钟摆给楚泉晓看，“距离我们出发到现在已经过了十二分钟，我们前期虽然按照着你的计算来，但现在，你没发现速度已经越来越慢了吗？原本应该行驶到第三条路中间段的时间，我们现在才只到了路口。”

他略带怜悯地道：“你忘记了，有条路是去体育馆的必经路线，今天晏景在那儿有场演唱会。”

楚泉晓顿了顿，最后还是没忍住，咬牙，狠狠锤了自己一下。

他下手重，本身怕痛又泪腺脆弱，一锤下去，整个人眼眶都红了一圈。

谢空青没有安慰他的想法，直截了当扯住他的手，平静道：“你这样拿自己发泄，有什么用吗？”

楚泉晓抿了抿唇，半晌，才底气不足地闷闷道：“没有付出代价的话，是不会记住教训的。”

谢空青皱着眉，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转而道：“我睡一会儿，到了的时候叫我。”

“哦。”楚泉晓点点头。

当脱下那层高傲外衣后，他脸上的稚气才终于被凸显出来。通红的眼眶配上失落的样态，显得乖巧又可怜。

谢空青换了数个姿势，脑子里却总是楚泉晓那张可怜兮兮的脸蛋。翻来覆去半天睡不着，他最后还是妥协般直起身，轻轻拍了拍楚泉晓的头。

“喂！”楚泉晓一把抓住谢空青的手，表情像是受惊的小兽，极力做出一副凶恶模样，实则戳一下就会开始嘤嘤嘤，“你干什么！”

谢空青顺着楚泉晓抓的那股劲，手上一用力，直接压下去揉乱了他的头发。

没了精心打理过的发丝，楚泉晓脸上的稚气更直观体现出来。

具体程度，大概就是让谢空青越看他身上那套西装越不顺眼，恨不能直接扒掉的那种。

听见楚泉晓的问话，谢空青如实回答：“我比较喜欢看你现在这样子。”

楚泉晓道：“有病趁早治，市三医院欢迎你。”

楚泉晓口里的市三医院是国内治疗精神疾病方面首屈一指的地方。

谢空青道：“市三医院双人八折优惠，我不介意辛苦辛苦把你和江辞秋一块儿打包过去。”

见那张脸又露出凶恶神情，谢空青试图忍耐，但最后还是没能忍得住，狠狠□□了几下楚泉晓的可怜头发。

“喂！”楚泉晓拔高了音量，满脸不忿，但手上却没使力阻止，“别把我当狗。”

“怎么会呢。”谢空青正经道，“我明明就是拿你当猫的。”

“……”楚泉晓沉默一下，深深看了眼谢空青，“我发现了，你是真的不拿自己当人。”

谢空青也不反驳，反而露出笑来，“虽然我不拿自己当人，但是我拿你当自己人呀。”

“别了。”楚泉晓掰开谢空青见机行事的手，把自己从魔爪下解脱出来，“暂时没有改换种族的想法。”

谢空青不回答，就继续露出那副温和的笑，眼睛牢牢钉在楚泉晓脸上，直把他看得不自在别过头去，脸上不自觉升起红晕。

“干什么？”楚泉晓的眼神有些闪躲。

“就是觉得——”谢空青懒洋洋拉长了调子，手抵着下巴，吸引住楚泉晓的注意力。

直把他的兴趣调到了最高点，谢空青才慢悠悠接上了后一句，“楚泉晓，你上辈子其中真是只猫吧？”

所以这辈子才傲气又傲娇？

“……那你上辈子一定是只狗是吧。”

楚泉晓郁郁转过脸去，不想搭理谢空青。

再搭理他一个控制不住可能明天就得连上刑侦经融社科版。

心累。

这日子真是越活越有判头了。

时间缓慢推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