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衍地表示完，他追问道：“你就是传说中曲家的小儿子吗？”

并不知道谢空青想要干什么的曲兰亭小心翼翼“嗯”了一下。

“我帮了你，你是不是要回报我？”

听见这话，曲兰亭心中一颤。

果然，又是一个别有所图的人吗？

他焦急开口，声音都不自觉变大了许多：“你有所图的话该去找我父母，在我这里你什么都得不到的！”

“嗯？”谢空青微微皱眉，表情像是非常不理解，“我直接看你难道不比找你爸妈看照片方便吗？”

“什么？”曲兰亭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你想要……看我？”

尾调带着颤音，轻飘飘仿佛一阵风便能吹散。

“你不能大点声吗？我听不太清。”先是抱怨了一句，谢空青才回答曲兰亭的话，“对，我想看你。”

此时的谢空青处于不加掩饰的自我中心主义阶段，哪怕被谢家父母耳提面命要学会委婉、潜移默化的说话方式，但显然实际应用上还有不少欠缺。

如此时，他就丝毫不想委婉，直接要求一步到位。

“为、为什么？！”曲兰亭显然被吓了一跳，直接就蹲在原地团成团子，连手里的笔记本都没来得及顾上。

谢空青又一次从地上替他捡起了笔记本，无意间扫过里头的几行字，然后目光瞬时便定住了。

他开口问道：“你要是不想让我看你的脸，那这个本子总可以吧？”

曲兰亭不答。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喂？”

由于暂时没得到主人同意，谢空青十分克制地让目光没停留在本子上，而是随意的四处扫射。

这一看，他就注意到了曲兰亭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在不断颤抖的团子边蹲下，语气也不自觉变得柔和起来：“你是害怕吗？那我不看你本子了行不行？也不看你脸了，你别怕成吗？”

说完，他还试探性地戳了戳，没想到那个团子一下子抖得更加厉害，吓得他连忙收回手。

“我们打个商量行不行？我不要你回报了，你也别抖了行不行？”

“不。”颤抖团子里的声音似乎也跟着一起在颤抖，“你为什么，想要看我的脸？”

为什么？因为我想看看别人说的像魔鬼一样丑陋的脸啊。

谢空青十分诚实地想到，并且不太诚实地回答道：“因为我想看看你的样子。”

求生欲是个好东西，促使谢空青发表出不符合他人设的台词并学会了打马虎。

在这期间他不自觉观察着曲兰亭，乌黑的发，发丝间露出不太健康的苍白，皮肤看起来很光滑，方才轻瞥也看得出骨架没什么不妥。

总得来说，是应该不会很丑的类型。

所以为什么会有那种传闻出现呢？

谢空青十分好奇。

“我很丑的，你别看了。”曲兰亭闷闷道。

他从小就没得到过什么正面的评价，日积月累下，那颗自卑的种子已经深深扎根在他心里。

“为什么？是有谁这样告诉过你吗？”谢空青有些好奇。

“没、没有。”曲兰亭小声道。

仔细想想，其实还真没人对他的样貌评头论足，毕竟本就没什么人见到过乱发下的那张脸，但别人不说，曲兰亭自觉自己也能察觉到。

“既然都没人这样说过，你为什么还觉得自己丑？”

“因为我自己会看啊……”曲兰亭的声音已经不自觉带上了哭腔。

谢空青却不管他，“你为什么觉得自己以为的就一定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