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宵只受了些轻伤。他站在高地的最高出仰着头,看向昱照山顶,不由得握紧拳头,眼中透出一丝恨意。
仲堃仪一看就明白了遖宿王的心思,趁机道:“王上,眼下正值秋季枯水,这水不过一两日就可退去。我军即使剩三成兵力,仍不输天权。不如趁水退后重整余下的兵力,一举攻破昱照关。”
毓宵损兵折将,心中正在冒火,仲堃仪这番话合他心意。于是下令兵士原地修整,待水退后集合余兵再攻天权。
两日后,洪水退了大半。被冲散的遖宿军知毓宵在西路,都赶来集结。夜枭见军中少粮,索性道:“王上,我喝饱了水,一点也不饿。就不和大伙抢吃的了。”毓宵嗤之以鼻,将自己随身带的肉干撕了一半给他。
遖宿军修整了大半日,只等入夜时分一鼓作气进攻昱照关。
忽有信兵前来,送了一封密信给毓宵。毓宵看后暗暗一惊,问道:“何处来的信报?”
信兵上前压低声道:“王上,这信报是长史大人从王城送来的。大人只说求王上定夺。”
毓宵见此兵士风尘仆仆,身上却并没带水迹,应是从遖宿赶来的。况且信上的确是长史的字迹。他并非怀疑,只是不愿相信信中所说,于是问道:“你是从王城来的?”
信兵道:“是。”
毓宵又问:“王城如今怎样?”
那信兵看起来有难言之隐,话到嘴边又咬住了牙。毓宵见状,故意走得离遖宿兵士稍远些,示意信兵跟过来。
信兵这才道:“那些降国的一群乌合之众,竟然敢趁王上远征来攻我国。王城附近的城池已经被他们攻破两座。长史大人命人死守王城,特意叮嘱小的不许多言,以免扰乱我军军心。”
毓宵道:“你回去告诉长史,就说本王知道了。若是敌情有变,立刻来报。”
信兵得令,拨马疾往遖宿去了。
毓宵一向果决,此番却思量再三。又唤仲堃仪和毓宵来商议。
夜枭差点没蹦起来,被毓宵暗踹一脚,才压低声音道:“简直反了,反了!王上,这哪还了得?一群亡国的奴才竟敢来咱们后院放火,比天权更可恶十倍。”
毓宵瞥了夜枭一眼,“你也觉得应该先回去收拾了他们?”
仲堃仪赶忙道:“王上,不可。现下洪水刚退,天权无法在短短数日之内再施一次洪水。正好一鼓作气将之攻破。若是失此机会,日后再攻打天权,只怕还是在所难免要被洪水所害。”
毓宵转头看着昱照山顶,这座山后的土地只差一点点就能被他踩在脚下了,此时退兵实在不甘心。可是就算能攻下天权,若丢了王城,岂不因小失大?
毓宵做了决定,“班师回去。”
仲堃仪道:“王上。”
毓宵道:“天权军据守昱照关内,所以才难对付。他们自以为得胜,见我遖宿退兵,必然会赶来追击。只等他们出了龟壳,我军当即反扑,可将之一并绞杀。”
仲堃仪同夜枭相视一眼。
昱照关守军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