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灵玉平白被说教,皱起了眉,敷衍道:“你是个不染世俗的道士,自然不懂我这俗人的想法了。”
李玄州也不知听没听出闻灵玉话中的反意,反而正色说道:“你在我心中并不是如此。”
一句话便挑起了闻灵玉的好奇:“那是怎样?”
李玄州停下脚步,沉静而注地看着闻灵玉:“灵玉。”
闻灵玉还是第一次听李玄州用这般亲密的字眼唤自己,下一刻就听到李玄州温声说道:“人如其名,无暇美玉。”
闻灵玉难掩嘴角笑意,他抿着唇不让自己笑得太过得意,神采飞扬地冲李玄州眨了眨眼:“看人倒是挺准。”
有来有往,闻灵玉也回问李玄州:“那你知道你在我心中是什么样的吗?”
李玄州淡淡道:“你曾说过,我对着你,就像你欠了我几百两银子一般。”
闻灵玉偷着一乐,摆手道:“不算不算,那都多久了,现在改了。”
“哦?那是什么?”李玄州问。
“我还欠着你银子,但是呢,全天下,你只借给了我。”
李玄州似是笑了一声:“这有什么区别。”
闻灵玉正色道:“这区别可大着呢,要不然,谁管你啊,我早就跑了。”
“你不怕我下在你身上的禁制?”
闻灵玉学着李玄州,高深莫测地反问一句:“这天下人你只愿借银子给我,又怎么舍得在我身上下禁制?”
李玄州眼神一顿,反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闻灵玉冲李玄州一笑:“从你只会吓唬我关葫芦的那天起。”
“那你又是哪天不打算跑了的?”
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以闻灵玉的性子,随便说上一句便是了,可不知为何,他仿佛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一般,喃喃地动了动嘴唇,竟是回答不上来。
见闻灵玉如此为难又挣扎的模样,李玄州不由问道:“怎么了?若是不想说不说了便是。”
闻灵玉垂下眼,点点头,只当回应,可心中却对李玄州方才那句看似无意的问话一直耿耿于怀。
是啊,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自觉地忘了离开呢?
是从发现李玄州骗他下禁制那天吗,仔细想想,仿佛在这之前,他就已是如此了。
“闻灵玉。”
李玄州突然出声,抬起闻灵玉的脸,正色道:“想不出答案就不要想了,若你当真如此在意,就当从今天起,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