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信芳当然知道放她走意味着什么,可她说的没错,北越已经等不了了,与寿州几乎同时爆发瘟疫的普昌城,如今恐怕已沦为人间炼狱。
两国再怎么交恶、交战,百姓总归是无辜的。
他暗叹一声,又看了一眼手中的通行令,抬头道:“裴大夫,实不相瞒——”
身后压抑的咳嗽声响起,沈信芳连忙转身,看到苏敬纶一边咳嗽一边挣扎着要坐起身,他立即将通行令塞回裴大夫手中,转而过来扶人。
苏敬纶摆摆手避开他,蹙着眉撑着手自己坐起身来,脸颊还带着病态的红润,抬眸看向裴大夫。
裴大夫向她解释来意,她点点头表示自己方才都听到了,随即便要下床。
“不必劳烦将军,将军还是好生休养,印章让沈少卿帮忙取一下,盖个戳就成。我今日就出发,就不劳烦二位相送了。”
苏敬纶连连摇头,坚持要下床,弯下身一边咳嗽一边给自己穿鞋,沈信芳蹲在她跟前与她说了句什么,她依然摇头。
她眼尾泛着不健康的红,走到裴清面前,接过裴清手中的通行令,一字一句认真看了,目光在末尾的长公主印鉴上停留了一会,而后抬起头。
裴清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她将通行令撕成了两半:“你!”
沈信芳惊了一跳,上前低声问她:“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