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信芳仿佛瞬间堕入冰窟,呆了一阵,喃喃道:“怎会?将军一向谨慎小心,也一直是照着你的防御指示来的……”

裴清有些恼火:“可你们没将她身上有伤的事情告知我!一身的伤,对我还瞒着掖着,她的抵抗力本就因伤大打折扣,还近距离接触病患,她自己不要命,谁能救得了她?”

沈信芳眼睛发红,脸上血色尽失。

这段时间他们俩冷战,相互之间没说过几句话,都为了瘟疫之事忙得脚不沾地,他想劝她休息,奈何她一见到他就走……他也注意到了她脸色很差,可是大家都忙得焦头烂额,没有人脸色是红润光泽的。

裴清见他脸白得像鬼,仿佛听到了阎王下的裁决似的,不由低叹一声,道:“我会全力救她的。但是,请你看好她,不许再让她熬夜了。”

沈信芳别过头揉揉眼睛,轻声答是。

上天垂怜,苏敬纶第三天终于恢复了意识,病情愈发好转起来,每日醒转,抬眼便会看见沈信芳坐在一旁,无微不至地照顾她。

她静静地望着他为自己盛上汤药,舀一勺细细吹凉了,再轻柔地凑到她唇边。她一言不发,默默喝完了,道:“从未见过你这般邋遢的样子。”

沈信芳几日没有休息,胡渣都冒出来了,他尴尬地摸摸自己下巴,笑了笑:“让你见笑了。”

照顾她睡下后,裴清背着包裹过来了,身后还跟着这次与她一同来寿州的老者,沈信芳猜测那是她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