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所有人的境况都劳心劳神,唯独不提自己要如何摆脱身陷越国的困境,言同甫不由地问:“冬祭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苏敬纶说殿下是想拉住尤硕明,不慎被他带着一起跌落悬崖的,可我不相信苏敬纶,若非他故意为之,以他的身手,又岂能眼睁睁看着长公主跌入深渊?”
许亦心闻言一怔,不禁想起苏敬纶当时仇恨的眼神,一瞬间,那种窒息的痛楚又涌上了她的喉咙。
“一言难尽……但苏敬纶也没有说谎,此事且先不提,我往后会一一告诉你。”
……
离开西郡王府后,言同甫闪到一处幽暗的角落,从怀里掏出她给的绢帕,打开火折子。
小小的火苗闪烁着,跳动着,照在绢帕上,温暖的亮光柔柔地笼罩下来,映出四个秀丽端正的小楷字:安好勿念。
他长长叹了一声,将绢帕贴紧自己的胸膛,松了全身的劲儿,重重往后一靠,肩胛骨贴在冰冷的墙壁上,仰头闭上了眼。
他忽然想起,自己忘了祝长公主小年安康。
暴雨滂沱,乌云密布,雷电阵阵,城墙上燃着的微弱火光,是暗夜中唯一的一缕温暖。
此刻的寿州城,仿佛是末日中苟延残喘的一座孤岛。
黑夜中,一辆马车艰难地冒雨向城门行驶着,马车的声响在大自然的狂嗥中几乎微不可闻,直到离城墙仅十几步之遥时,城门守卫这才确认有马车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