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狐疑,命人停了轿辇,言同甫扶她下了轿,看她朝畜牧司走去,想拦她:“殿下……”
许亦心挥开他,不紧不慢地进了畜牧司,里头的侍从和杂役见了她,无不纷纷下跪,她只摆摆手让他们起身。
侍从迟疑着,想拦住她前进的步伐,被言同甫警告的眼神吓退了。
靠墙的围栏里圈养了一群猪,正在哼哧哼哧用餐,猪圈中有一团辨不清面目的生物,在和猪抢食,被一头猪用鼻子狠狠一拱——跌了个屁|股墩儿。
“啊哟!你们这群畜生啊!救命啊,没天理啦!”
那一团生物发出了声音,许亦心才确认他是个人,方才隐约听到的人声就是他的声音,只见他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身上布满了无可言说的污垢,夹杂着动物的食物和粪便。
在猪圈中没太吃饱,那人又嘟囔着爬围栏出来,想去别的牲畜那里抢食。
那人看起来爬围栏已经十分熟练,但也许是饿太狠了的缘故,落地没站稳,悲惨地跌了个狗吃屎,正好跌在许亦心前面。
许亦心结巴:“你,你……”
言同甫执剑护着她:“殿下小心。”
摔了个狗吃屎的那人,听到了声响抬起头来,抓开挡在自己眼前的毛躁头发,看清了许亦心的长相,又听到言同甫对她的称呼,当即鼻子一酸,落下两行清泪。
那两行泪水犹如两道清河,在他脏污的脸上冲出两条水润清晰的河道来,他痛哭出声:“召南!召南啊!你怎么才来啊召南!”
许亦心震惊到无以言表:“皇,皇叔?”
当朝皇叔许常义被关在畜牧司,与牲畜们同吃同住已近四个月,被折磨得形销骨立,支撑他活下去的念想就是他这个侄女儿能早日找到他,救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