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能变回去吗？”他无聊的用指头戳了那只鸟一下，它这下直接翻了个跟头，一脸懵逼的看着他，“我知道你是个人，好吧，至少是什么人形生物，说实话，这样子可不利于沟通。”

乌鸦幼崽思考了一会儿后理解了他的意思，它的眼睛肉眼可见的浮现出了人的智慧，在它的身体开始闪烁的时候，他礼节性的背过身去，他不敢想对方如果变回人形的时候是光着的，他恐怕会多很多麻烦。

他明显的听到床下陷的声音，紧接着是女孩的惊呼，他无聊地听着对方在床上扑腾了一会儿，在重新恢复安静的时候，他才慢慢地转过身，看了过去。

9.

乌鸦幼崽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很普通的，普通到丢到人群里就找不到的女孩。

“我以为所有的非人类的外貌都很突出。”他啧了一声，环着胸打量着她，她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人，胆怯，无力，弱小，需要人保护，不，甚至来说太弱小了点，她是怎么倒霉到出现在这里的呢？

“我不是什么非人类，”女孩反驳道，但是她的语气不那么自信，她自己显然也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至少，在我莫名其妙掉下来前，我还是一个普通人。”

“可你的另一个形态是一只乌鸦，”他用手指比划了下那只幼崽的大小，他确定了一件事，就是对方对自己的另一形态并不熟悉，而且，她过去只是一个普通人，她对自己的陌生感并没有作假，“如果你不是坐在这里的话，我会想问你你是从多高的巢里面翻下来的？你的鸟妈妈呢？”

女孩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她眨了眨眼，张开嘴，做出了某种决定。

“如果你说的是那个鸟妈妈，你不是知道的吗？他已经死了，”女孩看着他说，瞳孔扩散着看起来有点神经质，这倒是杰森熟悉的了，这像是吃了不该吃的药品，“杰森陶德，是的，我认识你们，我认识你们所有人……所以，可不可以跳过这样无聊的试探环节？”

她看起来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她直接点出了他的身份，她此刻是极为傲慢的，她跳过了约定俗成的试探步骤，直接需要他说出他的目的，然后他们才能进行进一步的沟通。

“我不知道我们有那么出名，居然连非人类都了解我们，”他提高了音量，他知道老头子一定在听，他试图调动对方的情绪，让对方更加生气更加失控，那样的话，他们就会知道更多关于对方的事，显然，他成功了，他看见女孩的眼睛变成了琥珀色，她的瞳孔也变得细长，她看起来更不像是一个人类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再加一把火，但他继续这么做了，“希望你不是我们的激进粉丝，像是超人那样的。”

10.

他提到超人的时候，女孩突然冷静下来，她身上的非人特征被压下去了，她的瞳孔依然是放大就像是没有回过神，他看见她猛地摇晃了一下头，仿佛想要将不属于她的部分甩出去。

“我的确是你们的粉丝，”女孩迟疑地说，她用恢复成普通人的眼睛看着他，她此刻表现的意外的诚恳，“当然，这是假话，我能告诉你们答案，只不过……我不觉得你们会喜欢。”

“比如说？”杰森示意对方说下去，他觉得老蝙蝠不会错过这个。

“比如说，”女孩听了他的话，继续说了下去，“比如说我来自其他世界，我是个普通人，至少，六十亿之一的普通人，而唯一特殊的一点是……”

她抬起头，看着虚空。

“在我的世界，你们只不过是一本漫画，电影，或者其他什么的。”

她说出了答案。

如他所想的，诡异透了。

11.

女孩看起来不愿意再说更多了，她被他刺激到了，她表现的很伤心又很生气，他就知道他不该接这个任务，即便现在受到冲击的人是他，但是……他诡异的涌上了一点愧疚感。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面对自称来自更高维度世界的生物，毕竟他们的老对手捣蛋鬼就是来自这样的地方，那么接下来就是很简单了，确定对方的话的真假，以及，等着蝙蝠侠做出判决。

“你表现的就像是我欺负了你，”他决定先不让对方自暴自弃，他的理智告诉他他们最起码要保持基本的沟通，而女孩应该不是超人那边的人，但他们的态度可能导致女孩转而偏向超人那里，那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你得知道，你刚刚才否定了我们的存在，我还没有先对你生气呢。”

他尽量用了轻描淡写的语气，而这让女孩又看了看他，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在面对一只幼猫，它正试探性的靠近这里，而只要他做出任何不应该的举动，他都会把它惊跑。

“我很抱歉，”他听见女孩苦着脸对他说，“抱歉，我太害怕了，我又很生气，我真的不希望这个能够伤害到你们。”

他好笑的听着女孩因为一些他们不会在意的话向他们道歉，好的，他知道了，这绝对是他们的粉丝，也应该是他的粉丝，她对他也太没有防备心了点。

“没什么，”他半真半假的说，“如果我也突然到了其他世界，我又只是一个人的话，我一定会比你还要慌。”

这是假话，他知道，而女孩也知道，但是她的确被他的话给安慰到了。

很好，他看着重新恢复镇定并且在床边坐好的女孩，在心里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样子他们可以继续沟通下去。

12.

老蝙蝠发来了指示，需要取得女孩的血样和头发，女孩没有反对，这一点是意料之中。

老蝙蝠又索要了女孩的手机，女孩也同意了，她只是犹豫了下，然后委婉的说，希望他们不要因为她手机上的内容生气，就将手机乖乖交了出来。

杰森不明白她的意思，他正忙着给女孩采血，在将针扎进去的时候遇到了麻烦，她的皮肤意外的比普通人坚硬，不止如此她的体温比正常人要低，他不得不用特殊的针头完成了这份工作。

最后，老蝙蝠要了她的羽毛。

女孩在听到他的要求后欲言又止，而他也觉得这个要求太过分了点，毕竟，她的另一形态看起来并没有完整的羽毛，而且，从鸟类上取得羽毛应该会十分的疼。

即便如此，女孩还是同意了，她花了一点时间酝酿了一会儿，然后重新变成了一只过于小的乌鸦幼崽。

幼崽扑通一声掉到了床上，它努力的给自己翻了个身，然后可怜巴巴的看了他一眼，别过脸去，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示意他动手。

杰森没忍住给逗笑了，他尽量轻柔的从这只乌鸦上捏下一根快要脱落的绒羽，而且……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这只鸟比之前大了一些了，不止如此，它的喙也变得锋利了些。

他对乌鸦示意可以了，它张开嘴啊了一声，然后又是扑通一声，女孩又差点栽倒在床上，她果然是名副其实的小动物。

他好心情的宣布老蝙蝠没有更多要求了，她只需要留在这，等着他们做出安排。

女孩可怜巴巴的点了点头，她看着他推开门，还没等他完全离开就迫不及待的躺了下去，一条咸鱼一样瘫在了床上。

啧，看起来够傻的。

13.

杰森把女孩的手机，毛发以及血液样本全都交给了布鲁斯，而布鲁斯将样本放进了专用仪器里进行检测，他打开了女孩的手机寻找有用的信息。

很快，他们就明白了女孩为什么要他们不要生气的意思。

即便是蝙蝠侠，在看到女孩的照片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皱了皱眉，他在上面看到了他们，或者说其他世界的他们，布鲁斯韦恩和他的养子们。

而他们，正在彼此进行一些充满伦理问题的性活动。

“希望他们眼里的我们不要真是这样的，”杰森没忍住往后退了一点，尽量让自己远离那部手机，但他又不愿意让自己显得有些落荒而逃，所以他也没退多远，“我不是很想要一个喜欢看我和你乱搞的粉丝。”

蝙蝠侠保持了沉默，不知道是赞同还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们在确定了女孩的一些信息后关掉了相册，然后……他们除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在杰森手机上的图标外，又找到了一个图标，而这个图标上面有蝙蝠侠，超人，还有钢骨。

这个图标下面还有一行字。

不义联盟。

打开那个软件没多久，他们就确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女孩的话是真的，他们对她而言都只是虚构的人物，这款游戏里记录着他们的战斗，而颇为讽刺的是，游戏里可以重来，但他们做不到。

“不得不说，她是我见过最无害的高位世界的访客了，”杰森故作轻松的说，“希望她能继续保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