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嘴软放在苏宓彤身上并不合适,看出白清胧似乎非常在乎女修士,她偏要和白清胧对着干:“你就是装柔弱骗人,心肠歹毒还想冻死我饿死我,你问问修士姐姐会不会与你这样的人做朋友。”
披着虎皮的白清胧没有把握苏见雪会站在自己这边,欺负了苏见雪的妹妹是否意味着不给苏见雪面子,她掉过头怯声问:“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苏见雪望着白清胧的小脸思考了一两秒:“不会。”
清淡的声音中居然沉浸几分连苏宓彤都察觉出的宠溺。
苏宓彤:“……???”小丑原来是自己。
她突然觉得自己处在白清胧和女修士之间多少有点多余。
“你说你受伤了,给我看看。”苏宓彤一见靠山靠不住,权衡利弊后略带生硬地讨好白清胧,瞄了眼小山包一样的战利品,从来做功课学诗书散漫不羁的她变得极其严谨,“你的袖子挽起给我们看看,受伤要及时处理,不然小病拖成大病哦”
说完站起身打算屈尊降贵亲自查看白清胧的手臂。
或许她太过自信,完全没有想到先前对自己和颜悦色的女修士会突然变脸,当她快触碰到白清胧身体时竟然被女修士推肩跌回草垛。
苏宓彤撞到草垛上不知不觉“啊”了一声。
“修士姐姐这是什么意思?”腰间的疼痛虽然不强烈,但反应过来的她板起脸,厉声追问道。
厨房光线昏暗,只有灶台微弱的火光沿着石头围壁向外舔舐浓稠的黑暗,方才不光苏宓彤没有看清白清胧的伤口,苏见雪的冥夜眼也没找到白清胧所说的伤口,心如明镜的苏见雪不在意白清胧有没有说谎。
比起小家伙的说谎,她更在意别人的女人碰触白清胧。
小到一寸都容不下别人靠近。
即使亲妹妹也不行。
冬天的雪融成雨丝吹入沉闷的厨房,夜色缓缓睁开幽蓝的双眸,缠绵的情意像支热情而羞涩花抽芽生根,白清胧看见苏见雪挡在自己身前,清冷无欲的眉峰轻轻挑起,在风雨如晦的夜里凝成可靠的护篱。
愠怒细密藏在精致的五官中,苏见雪俯视苏宓彤不咸不淡说了句。
“燕国和南夏不同,几百年皆由女子主政,燕国女皇和皇女不同于别国的寻常女子,你与五殿下应该保持合乎礼仪的距离,以免损害彼此的清誉。”
苏宓彤:“……”
一声不吭望向面前义正言辞的女修士,对方嘴里那位不同于别国寻常女子的五皇女正亲密凑近揪住修士的衣裙,弯眼看自己的笑话。
可在强大的压力下,她识相选择闭嘴,对方两人的交情显然不浅。
“听清了吗?”苏见雪冷言反问。
苏宓彤点点头。
她隐约感到女修士的声音有些熟悉,然而仔细辨认却又异常陌生,清冽的女音如同北方屋檐下挂着的霜尖那般冰凉。
入夜后的厨房光线昏暗,苏宓彤在女修士的凝视下莫名生出如蚍蜉渺小的恐惧感,女修士不离身的箭袋勾勒出紧致锋利的肩线,常年练箭磨出的薄茧泛出亮光。
“请问……修士姐姐师从哪位高人?”
她端正坐好,从来没有一个人给过自己这般强烈的敬畏,眉眼间浮出尊重试探问道。
多年恃宠而骄横行霸道的她,在南夏境内除了害怕爱而不得的上官君耀,就只有弟子三千不求名利的老儒师季先生,敬畏背后的爱与尊重源于骄人魅力与绝对实力。
在白清胧懵逼的目光中,突然的拜师来得猝不及防。
“修士,请收我为弟子。”苏宓彤恭敬请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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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五天赶路的日子并不轻松,三人只有一匹黑色长蹄马以供驱驰,自然有人不得不艰难步行在冰天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