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来的赌注全部输光，楚妃没办法只好摘下镯子继续，头顶传来周才人的轻轻一笑，让她背脊一寒。

多年前的打仗直觉告诉她，这是胜利者俯视弱者的声音。

她诧异抬头，怀疑地看向周才人那张清纯无垢的眼睛。

妈的。

果然和五皇女使坏的时候十成十相似。

论棋艺，楚妃在燕宫能够排进前三，年轻时女皇都曾上门向她求教，本以为周才人邀请下棋是故意给自己送礼，然而！

她想起开局前自己狂妄的笑。

啪啪啪啪，脸肿一片。

又一局开始，往日吹风都要咳嗽几声的周才人执棋异常强劲，走棋步步紧逼，得势突进果断，在棋局上凶猛如同大风刮过寸草不生。

吼一个小时后，楚妃输的差点连亵衣都掉进周才人口袋。

“妹妹好棋艺。”楚妃抱着只剩一件底衣的胳膊，尴尬握住袖子里小侄女的绣像。

输掉皮袄的她感受到丝丝凉意，仍然勉强带笑：“妹妹咱们歇一歇，给你看个好东西”

并不善于求人的她打定主意卖一次老脸，凭心而论，她喜欢白清胧那股子机灵劲儿。

五皇女和自家儿子感情最好，如今有意撮合成楚家人，在心中再次把昨晚熟背的《侄女的八大优点》滚了一遍。

一改粗粝的口吻，楚妃轻轻柔柔：“那个，我家有个不成器的侄女——”

长得不丑长得不丑，十五岁的小侄女和我家儿子的眉眼九成相似呢。

憨态可爱得紧

楚妃满脸写着对“未来亲家母”的期待，周才人将楚妃的小表情尽收眼底，快速起身整理棋盒拉开距离。

她垂下眼，假装没瞧见楚妃的动作，耳朵仿佛也聋了，楚妃的话被她全部自动过滤挡回。

心道怎么着，又一个来说媒的？

自己可是苏见雪的好婆婆！

区区几个破簪子，几件穿过的衣衫就想塞只狐狸精给她的好儿媳添乱？！

门都没有。

气愤鱼饵折损过半，瞥一眼周才人脚下堆积的战利品，生性要强的楚妃怎么甘心就此放弃。

棋局上的胜负告一段落。

“妹妹，你过来点儿，给你看好东西。”楚妃不顾周才人的拒绝凑上去。

隔着石桌，两个女人开始新一轮的战斗，一个追，一个躲，再追，再躲……

月过中庭，年龄加起来超过七十的女人们绕着石桌转了百来圈。

这是一场意志与体力的追逐。

谁都不肯服输。

……

第二天清晨白清胧到宣德殿时，差点被火爆的场面吓到。

仙使卓露潇洒坐在三楼露台，一楼二楼挤满参加考核的权贵子女，浩浩荡荡的抽签队伍望不到尽头，好不拥挤。

蓝袍黑靴打扮的小太监循环跑动，充当卓露的传声筒。

这几个太监嗓音跟掐住脖子的公鸡似的，震得人耳膜发紧。

“仙使说不能自行组队。”

“仙使说不能穿奇装异服。”

“仙使说没洗脚的不要擅自脱鞋……”

听到第一条规则，白清胧瞳孔地震：“……”

啥，不能自行组队？？？？？？

心口突突直蹦，如此一来昨晚和四皇子九皇子商量的大计岂不作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