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结印的速度缓慢是缓慢了一点,但并不妨碍谢辞淡笑着对云倾支招,“云倾,除非你能徒手击败帝器,否则你拿什么赢我?”
徒手击败帝器,这事就连道劫期的大能都是不可能做到的,就凭云倾区区极境七重天的修为,不亚于天方夜谭。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轻轻的叹息声过后,捂着眉眼的青年兀的放下了双手,低垂着的淡金色眼眸中,似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疯狂翻滚。
谢辞眉心紧紧皱起,连手中正在缔结的印记,都差点因为心绪不稳,而濒临溃散。
他敏锐的发觉,眼前之人身上,好似突然间多了点什么。
在观战修士震惊、诧异,和百思不得其解的视线里,明明是重伤濒死之人,却好像忽然被注入了无限的生机一般,摆脱了委顿在地的萎靡之态,肉眼可见的变得鲜活了起来!
他那身被鲜血彻底染红的里衣,竟然似时光回溯般,于众人眼底,一点点地褪去了艳红的血色,再重新变回原来纯净的雪白。
连带着那本是无力站起,而半跪在地的人,也背脊挺直的缓缓站立,周身散发的恐怖气息让人即便是远远看着,也不由得望而生畏。
……什么情况?!
受帝器重击和使用术法的双倍反噬,他他他他,他怎么可能还站得起来?!!
看着这堪称诡异的一幕,众人只感觉位于胸腔的心脏如同擂鼓,不受控制的拼命狂跳!
“他站起来了?!!”
“经脉断裂,半废灵身,他居然还能再战!”有人不愿意相信这超出自己常识界限发生的事实,忍不住撕扯着头皮开始尖叫,“这……怎么可能!!!”
“……难道是不死之身??”一名壮硕的汉子把眼睛瞪得犹如铜铃般大小,狰狞的血丝遍布了他的眼白,他看着那抹似是焕然新生的白影,气喘如牛地道:“不死亡灵一族,成就不朽?”
“不对不对,”男子面颊上呈现的表情癫狂至极,在自己说完话的瞬间,便神经质般的摇头道,“不死亡灵数千年才会在冥界禁地诞生,自古便是冥界之主,怎么可能跑来参加什么仙宗大会!”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在无数惊掉下巴,打破常规的不可能中,云倾蓦然抬起眼眸,淡金色的眼瞳折射着炽白的阳光,里面光线明明灭灭,于静寂无声中,交织着古老的纹路。
星星点点的暗红色光芒环绕在云倾左右,好似一缕缕从天截来的萤火。
看得谢辞的眉头疯狂的跳动。
轰轰轰轰!!!
一道暗红的光芒拔地而起,在它冲入云霄的刹那,便掩盖了天际大片大片的黛青。
所有人都被一股可怖的力量蛮横的碾压,那仿佛在脊背上施压了亿万大山的沉重感,让好好悬浮于半空的修士,身形一栽,兀的从高空落下。
“咚咚咚——”的落地声不绝于耳,砸的一些修士龇牙咧嘴,眼冒金花。
见此情景,在场有的修士立即调动体内真元,却诡异的发现,自己竟然被一股特殊的力量,剥夺了御空的权利,让他无法再在空中进行飞行!
……天光开始变得暗淡,于天穹出现斑驳的剪影,有根根丝线般的暗红色细线从中铺展,它们形状不一,有长有短。
组成的形状也奇形怪状,看着既像是被风卷曲了的蒲草,又像是失落已久的符文,不断的交融,渐渐地汇聚成了一张巨大的罗网。
大地腾升起了赤红滴血的纹路,源源不断溢散出的力量,扭曲了周遭的景物!
“这是什么鬼东西?”一波未停,一波又起。观战台上的修士还没弄明白云倾怎么“死而复活”了,又被他弄出来的术法吓得尖叫出声。
“禁术!”庄哲身边坐着的男子喃喃失语,这种能无差别的给人如泰山压顶般的、喘不过来气的强横压迫感,只有在使用绝对的禁术下,才能可能实现。
他僵硬的抬起自己的脖颈,仰着脑袋努力的向上空打量,果然看见了交织着的一片密密匝匝的血色罗网!
那是一个庞然大物,在它出现的刹那,便打破了天际的常规,赤红的丝线看似柔韧,却撕裂了白色的云层,也掩盖了天边的烈阳。
它上面无形中蔓延出的无上道韵,压的底下整个参战台都在簌簌回响,碎石砂砾滚落了一地,像是狂卷的浪,震的一些观战台上的修士,都从座位上一下掉入了战台。
那聚集而起的悍然力量,连同无所不在的光,都要为其让道!
可怕!
太可怕了!!!
……这真的只是七十年一次的仙宗大会,而不是什么圣位之争的封禅大典吗?!
在这股超然的力量下,不但观战台上的修士激动振奋的嘶哑着嗓子,连高坐在腾龙王座上的无上大能,也随之一惊而起,怔怔地看着底下战台的场景。
“那是……”顾承轩似是不敢置信般,拢在衣袖里的手一下子捏紧,又一下子放松。这样反反复复了好几回,他才在这种极为矛盾的心理作用下,张了张嘴巴,哑声道:“大道神纹。”
作者有话要说:才发现把两个“与你无关”都打成“无你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