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前头的仙宗大会办的皆是好好的,怎么到了这一届,就全变了个味儿呢?
真是活见鬼了!!!
眼看着竞技场上较为平和的第三关,即将演变成血腥暴力的屠宰场,当下一些人也顾不上什么仔细挑选不挑选的。
仅凭着直觉,赶慌赶忙的敲定了自己的对手,就怕动作稍一迟疑,自己背后一群人徒然暴起,不耐烦的给他们这些走了狗屎运的两下子,送他们早登极乐,那他们连哭都没的哭的。
自知之明是个好东西,他们自己几斤几两,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而自认实力不俗,场上无人可与之比肩者,自然不惧任何人。
他们骄矜的不屑于挑选“老弱病残”,只一门心思的挖掘强者,两眼探照灯一样四处搜寻着。
云倾刚才的表现,虽让现场半数之人对他望而却步,但却是这些人的理想对手。
一名年约二十五六的男子走到云倾面前,递出两指,拇指和食指指尖夹着一枚玉雪的棋子,“我选你。”
云倾见状,食指一弹,鲜红的棋子自他袖中飞出,与男子手中的白子一合,消失不见。
随着两枚棋子的消失,两人之间建立了一股微妙的联系,周围空间如水纹般产生波动,身边人影也向两侧快速褪去,脚下平面无声上升,大会铭刻的阵纹,直接为他们开辟出一方独属于他们的战场。
这时,偌大的参战台上已经分出了数十个巨大的战场,每一个战台上均站着两人。
云倾正在等主事者宣布何时比赛,就听到对面的男子向他拱手道:“在下姓庄,单名一个哲字,敢问道友名讳?”
擂台赛大比前夕互通姓名,也算是一种常规的赛场礼仪。
云倾随了一礼,简明扼要:“云倾。”
“……云……倾。”男子盯着云倾,嘴里慢吞吞的重复着后者的名字,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两个字,却被他用一种奇异的节奏,一字一顿的给念了出来。
这种温和中好似捎带了点狎`昵的调子,给人不太像是能说出正经话的感觉。
云倾拢了下眉,并未言语。
男子又兀自由上往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云倾一阵,接着轻声细语的补充说,“……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云倾……便是这个意思罢。”
直白又胆大的言辞,和男子先前毫不加掩饰的目光,戳在云倾身上,构成了一股隐晦的、不明的意味,令云倾浓墨重彩的眉眼,浮现出一丝明晃晃的冷意来。
他那自小就经历的堪称史诗级的阴影遭遇,让他对某些事情格外敏感,也格外厌恶。
在老道的一声比赛开始中,便以雷霆之势朝男子一掌轰去。
修习轮转,云倾身法快的惊人,相隔百里都犹如紧邻,短距离之下更是瞬息及至。
庄哲耳边甚至还回荡着老道的“比赛开始”,他鼻尖就已嗅到了一股沁雪似的冷香,常年警惕的大脑神经还没来得及作出什么反应,身体就突兀的挨了一掌。
“咔吧”一声,令人无比牙酸的声响翁鸣在他的颅内,一圈一圈的震荡着。
剧痛袭来之时,庄哲身子都瘫了半边,他下意识的低头,就看见自己胸前搁了一只陌生的手,生的纤长白皙,如玉如竹,那修剪的圆润整齐的指甲上,还泛着一层淡淡的珠光,配合犹如花苞的粉嫩指尖,漂亮的不可思议。
他此生,还从未见过有人能把手生的如此好看。
好看到其上的每一厘每一寸,都仿若天工。
不过危机关头,再怎么好看再怎么喜欢,也得先紧着自己的小命才对,但凡此时站在这里的是个正常人,都该作出点正常的反应来。
所幸这姓庄的姑且算是个正常人,脑子还没到坏死的地步,云倾这一下子便让他觉出了自己与对方鸿沟般的差距,当即便抛却了自己的“雄心壮志”,肌肉紧绷之下,身形暴退。
云倾在庄哲闪退的时候,轻轻看了他一眼,那只拍碎了他半边胸骨的手掌,甚至贴着他的衣料都没离开过,便又无缝对接的拍了庄哲一掌。
两掌下去,云倾矮身横腿一扫,直接把庄哲整个人打包踹下了战台。
“咚——”的一声巨响,庄哲倒栽葱似的磕在了地上,脑袋无可避免的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因为地面铺就的白玉晶石乃是仙料奇珍,材质坚硬无比,远非寻常修士肉身所及。
这场突如其来的强烈冲击,磕的他脑壳几欲炸裂,两边太阳穴也开始一阵激狂的乱跳,这极致的疼痛牵连到了口鼻,令两者不受控制的流出血来。
庄哲嘴巴张了张,却无意识的呕出了一大口一大口粘稠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