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忱儿是准备要走了么?”于晚秋看着青年随手披了件外袍,正伸了手去扣脖颈处的盘扣。
玉色的扣子在他皙白的指尖下一点点的收拢,尽职尽责的遮掩住那具漂亮的身子。
明明是如此稀疏平常的举动,但由云倾做起来,却处处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非凡魅力,配上他没什么血色的脸,让人恨不得立即为其增添点艳丽的色彩。
一如他唇瓣那般,似枯花般的红润。
云倾系着最后一枚扣子,闻言点头道:“嗯。”
仙宗大会的请柬他早在半年前便已收到,现在距离大会开始不足一月,地点又远在中洲,为了避免参加不及,他得尽快启程才是。
于晚秋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临了了却又忍不住问了一遍。
云倾去参加仙宗大会这件事情,他心底大概是不愿的,但既然之前答应了云倾,一诺千金,他是断然不会反悔。
不过对于云倾的回答,于晚秋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你身体才刚刚恢复,怎受得住万里奔波?这般急忙急赶,恐伤己身。”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扬了扬脖颈,青色衣领下露出一段皙白的皮肤,于晚秋朝青年递出一只手,轻声道:“忱儿,你拉拉为师罢。”
自云倾进入寒潭起,他便一直坐在池边守着,刺骨寒意铺天盖地,肆意刀刮着这方天地的所有生灵。
云倾需要九幽冰泉的辅疗,所以周身全无防御,如□□凡胎般,径直泡在水里,随阴寒浸入骨髓,忍受极寒之苦。
于晚秋同样撤了护体真元,自愿跟着云倾一起受苦,就这么活活熬了三天,他还是开始前闭目冥想的姿势,变都未曾变过。
就单从他面容来看,神情平和,基本看不出什么异常。
云倾垂眸,看着男子举起来,向自己平摊着的手,五指根根纤长匀称,完美如同玉雕,尾指微微上翘,掌心和指尖处皆散着抹漂亮的薄红。
如此精致,精致的完全不像是一个男子的手。
云倾看了看,伸手,掌心与于晚秋相贴,四指握住他的手背,依言拉他起来。
其实就起身这件小事,微不足道,何须别人帮忙,但于晚秋即是开了口,不管他是怎么想的,云倾都不会拒绝。
这是浮于表面的一个形式,根本用不上云倾施力,于晚秋便直起了身子。
青衣袖摆从水中抽离,凝着串串冰晶,扑簌簌往下掉,冰凉僵直的衣料在真元的作用下,很快恢复了它原本的柔软,顺服的垂落于身侧。
垂下来的宽大衣袖,遮住了两人握在一起的双手,于晚秋转了转手腕,稍稍调整了下自己的位置,由自己主导着,一把牵住了云倾的手。
因为习剑,云倾手指骨节分明,且指腹带着薄薄一层茧子,摸起来骨节凸起,细腻中带着点沙粒似的触感,让人十分上/瘾。
于晚秋细细揉搓了下心中冰凉的手背,帮助云倾活血通络。
青年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为他暖手的男子,语气平静道:“师尊,别弄了。”没用的,他暖不起来。
无论用什么样的办法,耗费什么样的奇珍,他的身体始终都无法真正温暖起来,就像是他内里贮藏了永远不会消融的冰川,以至于片刻不停歇的冒着寒气。
这么多年下来,云倾早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