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燃其实只是看着她的脸走了会儿神。
习惯了自家小姨总是饱含‘爱意’的眼神,突然换了个人来,重新让他领略到忌惮与打量并存是种什么感受,忽然就觉得有些乏味。
听到她这两个问题还觉得挺搞笑。
哪个别班的傻子在听到她骂人的时候不跑,专门等着再挨顿削痛快点儿?
这些老师脑子都装的什么玩意儿?他们问题少年只是行事作风有问题,不是脑子有问题好么?
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她手里的花名册,陆燃怀疑她还没完全把人对上号,眼里的不耐又多了一层,言简意赅。
“47号,陆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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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舒姚是典型雷声大雨点小的人。
也许是听说过他们几个的‘光荣事迹’,听到陆燃报了名字以后也没继续敲打他,就只揪着卫冕又说了一大通,最后连个做做样子的抄书惩罚都没有,就让两人回了座位。
升上高三之后,林澜并没有大幅度地调整座位,而汪舒姚才来,还没来得及了解班上的实际情况,也不好随便拆对。
所以陆燃的位置,依旧在宋之鱼身后。
上次用这个角度看她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陆燃单手撑着脸,什么书本在哪儿、落没落灰都不想管,眼睛里就只有她翻领处露出的一小段后颈和她低头时,那一块微微凸起的棘突。
宋之鱼手搁在桌上,她背书的时候不喜欢出声,而是习惯拿张草稿纸默写。方才被陆燃和卫冕的迟到打断了一下,现在好不容易重新找到感觉,后脖子上的骨头忽然被人轻轻点了点。
这种感觉,就像是人发现了一个什么新奇物件,光用眼睛看还觉得不过瘾,就得拿手戳戳满足一下好奇心才算过去。
而她,就是那个新奇物件。
手下的笔歪了一瞬,宋之鱼吓了一跳,捂着脖子转过去看罪魁祸首。
因为汪舒姚还在讲台上批作业,也不敢出声,就用眼睛询问:干嘛?
比起她冬天刚来的那副病恹恹模样,小姑娘现在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露出来的手臂虽然依旧是细细的,似乎还带着层隔开阳光的凉意,但好歹没了那副不健康的小可怜样。
全心全意欢喜一个人的时候,只要她的注意力在你身上,就忍不住地感觉愉悦。
陆燃没动,依旧是那副单手撑脸的大佬模样,或许是这个动作带来的影响,连带笑的模样也是懒的。
他慢条斯理,像是故意散发魅力一样压低了嗓音,全然不顾旁边的卫冕还在八卦,“你怎么哪儿都那么可爱?”
宋之鱼:“……”
卫冕:“艹!”
这耳朵不能要了!
陆燃走了整整一个月零三天,堆积起来的作业和卷子都有小半人高。本来学习成绩就不好,现在更是两眼摸瞎地一问三不知。
宋之鱼帮他查过l大往年的招生信息,发现除了要按照专业名次按第录取之外,相对的,文化课相对成绩要求得也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