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有一个符号,但这回复速度,还是结结实实地吓了宋之鱼一跳。
就跟诈尸一样。
明明离他发红包,都过去两个小时了。
宋之鱼斟字酌句删删减减地表达了自己的感谢,力求以一种不拂人面子的态度委婉拒绝了这多出来的钱。
然后就这么捧着自己的手机,眼巴巴地等了十分钟,二十分钟,一个小时,直到眼睛都酸了陆燃都没再诈起来。
宋之鱼来来回回看着自己发出去的那一段话,无端感受到了屏幕那头的嘲讽。
“……”
他一定觉得自己像个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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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宋之鱼穿着新衣服,莫名地还有些腼腆。
走到餐厅,余慧视线在她肩膀和腰上多停了一秒,随后也没多说什么,只让她过来吃饭。
宋之鱼心跳如雷,盘旋了一晚的谢谢怎么都说不出口,憋得脸红气短都还是只敢提了想送郑彦均去上学的话。
好在余慧似乎也不介意,稍微想了想就同意了。
出门之前,余慧将两人送到门口,叮嘱着郑彦均不要自己乱走,跟好姐姐。
六岁的小崽子每天起床都是难事,现在还在气鼓鼓地发着起床气,薄薄的两片嘴唇净挑着他妈不爱听的话,叭叭叭地往外蹦。
宋之鱼怕余慧真被他气着不放心,赶紧捞住郑彦均的小肉手,抢着道,“慧姨放心,我会看好均均的,不会让他自己走的。”
轻声细语的嗓音犹如酥润春雨,余慧满脑子的火气消了点,没好气地瞄了一眼自家儿子。
就见刚才还一副要讨打的皮猴正别扭地侧着脸,虽然摆着被迫的脸色,但手却老老实实地还停在宋之鱼掌心。
一动不动。
余慧:“……”
得,还会害羞。
因为出门和送郑彦均去幼儿园多花了点时间,宋之鱼到班上的时候,陆燃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一看到他,宋之鱼就不可抑制地想起昨晚的事情。
也不用大爷催,自己就将检讨和抄写摆上了他桌角,眼神小心翼翼地往他脸上瞟。
昨天随便粘在脸上的创口贴没了踪影,一道明显的擦伤横在颧骨上方,大概也没好好处理,伤口周围泛着点红肿。
宋之鱼看着,陆燃随手翻开了作业本。
排列整齐的字体像是吃撑了般珠圆玉润,个个都比他指头还大,按照方格顺序满满当当地站着,像是睡了一纸的黑猫团。
陆燃起先觉得这字体似乎有点眼熟,蹙眉认真一看,一股邪火从脚底冲上脑门。
这他妈是上哪儿雇了个小学生来给他写的吧?
就这水平,昨天他问字怎么样的时候,还好意思说还行?这行个锤子啊行?!
想到林澜那只会揪人耳朵的手,陆燃心情极差,强忍着将纸拍在宋之鱼脑门上的冲动,质问道,“我昨天不是说让你用左手写吗?”
她就是写成鬼画符看不懂也比这强啊!
他语气稍微一重,宋之鱼就觉得要完,尽可能冷静道,“就是左手写的啊..”
因为第一次用,难度高得都不知道写废多少张纸。
陆燃气结,又问了一遍,“你左手写的就这水平?”
宋之鱼默默,“..是啊。”
“艹!”
“……”
这一声就很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