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余嗔瞪着眼抬起脸,“这他...这是小三儿?长这样儿,当小三儿?”
“人不可貌相,你这样的傻帽儿不还在操浓颜御姐人设呢么?”
余嗔:“...你才傻帽儿!有这么说人的么,你妹妹我哪不聪明了!”
余宴懒得跟她争她聪不聪明的傻逼话题,正要把手机拿回来,余嗔问她:“还有吗?这小三儿的照片,还有吗?”
余宴没多想,说:“翻。”
余嗔手指头往右一划,第二张就拍得近了。
那穿着校服举着白色牌子的少女抬起脑袋,像是发现了蹲在楼上的摄像机。
阳光很大,照片里的少女却没眯眼,懒洋洋昂着下巴,凤眸内勾外翘,自带眼线似的往外勾勒。
最眼熟的是那双眼睛的颜色。
很清浅的棕色,在阳光下透着熟悉的琉璃质感,让人想起搁在橱窗里的人造洋娃娃。
“操!怎么是她啊!”
年关将至,往年团里本该忙的脚不沾地,可今年团里氛围格外低迷。
小燕腿瘸了,天天来回费劲,干脆就住在团里,跟沈清倦一块儿缩在二楼。
吃瓜吃了半晚上,早七点,小燕见沈清倦准时从卧室里出来,喊了声:“您早,沈老师。”
“嗯。”她点头,往浴室的方向去。
小燕喊她:“那个…沈老师,我听说件事。”
“什么事。”女人脚步没停,去洗手间开了水龙头洗脸。
小燕是真在意,咬了咬牙还是问了,“我听好多人说,那个…咱们剧团...是不是要倒了呀?”
话落,洗手间水声一停,是沈清倦关了水龙头。
“不知道。”沈清倦的声音从洗手间里传出来。
她是真不知道,也懒得说假话安慰别人。
哪怕没有上回张强明跟她说的那番话,沈清倦也会说不知道。
毕竟这年头哪还有几个爱听戏的,国营剧团还好说,她们这民营小剧团,离了背后出资的公司那就是死路一条。
控制不住的,沈清倦脑海里想起了余嗔那张脸。
这么个轻浮浪荡的纨绔子弟,恐怕真如张强明所说,估计连京戏那俩大字都不会写吧。
吃完上午饭,沈清倦回屋就接到通电话。
陌生来电,切断一次又打过来,沈清倦皱着眉接通,对面声音就传了过来。
“你要张强明带的话,已经带到了。”
男声,一入耳沈清倦就知道是谁。
沈从律,沈清倦同父异母的弟弟。
她早料到沈从律会打这通电话,也没惊讶,“嗯,然后呢。”
对面嗤笑一声,单刀直入,“然后?然后我劝你早点通知你们剧团的人收拾铺盖滚蛋!那块儿地皮我跟余氏那边沟通着准备买下来了!”
好半晌没听见沈清倦说话,对面沾沾自喜:“怎么了沈清倦,你不一直挺能的吗?不稀罕我们家这几分臭钱是吧!我看你这回还怎么能。”
“那可不是你们家,那一直是我家。”
她话语不疾不徐,听得沈从律一怔,继而愤怒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沈家确实是沈清倦的家,是沈清倦一个人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