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国曾站在窗边,远眺着窗外的景色。

无垠的蓝天把他映衬得分外孤独。

不知怎么的,袁秘书无端端得就觉得这个意气风发的中年男人,在短短的几天里,就多了几分暮气。

“柳总,任昨茜要我杀了你。”

“我……”

柳国曾打断袁秘书的话:“那就杀吧!”

“可是……”

袁秘书的话被再次打断。

“我做下了那么多孽,”柳国曾神色平静:“小袁觉得我不该死吗?”

袁秘书垂下了头。

“我不是法官,更不是行刑人员,无权给柳总你定罪,没有权力决定你的生死。”

“但我还是希望,柳总你出了这个副本后,能向警局自首。”

就算你不去自首,我也会向警局举报你的。

只有法律才能判断一个人的罪行。

袁秘书在心里默念。

“柳总,你最好躲起来。”

“到明天早上之前,都不要出现。”

“我会对任昨茜说,我已经杀了你。”

“等我们离开旅馆后,你再离开。”

袁秘书对刘国增说出了自己的对策。

“那你呢?”

“万一被发现了该怎么办?”

“没事的,”袁秘书笑了笑,“我还糊弄不了一个未成年人吗?”

任昨茜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未成年人。

柳国曾在心里暗忖,但没有说话。

他回以一笑。

突然,柳国曾伸出手,轻轻拂过袁秘书浓密的头发。

袁秘书一惊,下意识地就躲开了。

可她的躲避慢了一步,柳国曾的手还是在她头发上划过。

他可能没有什么情感经验。

袁秘书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要不然,怎么会把女人的头发摸得那么痛?

袁秘书尴尬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柳国曾心中有淡淡的惆怅。

她,终于放弃了这段本不该存在的感情。

袁秘书尴尬地打圆场。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柳总,你要不要上114号房间躲一躲?”

柳国曾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欣然应下。

纷纷扰扰的医院里,人声鼎沸。

物极必反。

经过了一路上的亲密接触,季鹤霄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羞涩。

在等待的过程中,他眼神乱飘,就是不敢去看崔慎薇的脸。

崔慎薇跑上跑下,又是挂号又是付款,已是累得气喘吁吁。

她往旁边一看。

自家男朋友浑身局促,哪儿哪都不对劲。

“阿霄,你怎么了?”

“是伤口疼吗?马上就到我们了,麻药一打就不疼了。”

“嗯。”

季鹤霄短短地应了一声。

崔慎薇见他神思不属,就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在季鹤霄的视线尽头,崔慎薇看到了一名风姿绰约的护士。

粉粉的护士服穿在那名护士身上,更显风情,让她一个女性看着都心痒痒。

嗯?

真是没礼貌。

这是欠打了吗?

崔慎薇心头火起。

“阿霄,你在看什么?好看吗?”

“什么好看不好看?”

季鹤霄追查到崔慎薇话中的异样情绪,转过头来,满脸问号。

看来是自己误会他了。

崔慎薇稍稍放下心来。

但阿霄又在看什么呢?

崔慎薇再次悄悄朝那个方向打量了一番。

终于,她发现了亮点。

听说,很多男性都对制服有着特殊的癖好。

难道阿霄也有。

还早说嘛,都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了,阿霄怎么还这么扭扭捏捏的?

“你是喜欢警察还是护士?”由于身处于公共场合,崔慎薇只能稍稍含糊其辞地问道。

警察?

是她那个青梅竹马吗?

季鹤霄虽然不知道被认为为什么要突然问他这个,但还是警觉了起来。

“当然是护士。”

果然。

终于,崔慎薇的疑惑被解开。

恰逢此时,医院的叫号系统叫到了他们。

季鹤霄被崔慎薇连推带搡地弄进了小手术室。

听着隔壁鬼哭狼嚎的声音,季鹤霄面无表情。

长长的针尖,冰冷的利多卡因。

谁能想到,他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还能享受到现代手术的待遇。

在等待之时,崔慎薇也没闲着。

她在电商软件上挑挑拣拣,选中了一款护士服,火速下单。

这回,无论发生什么事,等快递到了,她都要第一时间把快递箱送回自己的房间。

崔慎薇与季鹤霄回旅馆时,已经是日薄西山。

陈叔一脸焦急地等在旅馆门口,身边还有垂头丧气的汪晓丽。

“小薇,你可算回来了。”

“你还不知道吧?小丽给咱们店里介绍了个什么玩意儿!”

“那个姓左的和那个姓胡的,在警察面前狗咬狗。”

“你猜怎么着?原来那两人都是罪犯……”

陈叔喋喋不休地抱怨着。

“我哪知道嘛!”

汪晓丽哭丧着脸,那叫一个有苦说不出。

她瞥了一眼站在崔慎薇身后的季鹤霄,敢怒不敢言。

一定是这个瘟神,套路了她。

早就在下面的左萱,怎么会是那边的鬼呢?

想到这儿,汪晓丽忍不住瞪了一眼季鹤霄。

季鹤霄的手指轻轻一动,一股寒意笼罩了汪晓丽。

崔慎薇揉了揉太阳穴,感到一丝后怕,随即而来的是分外的头痛。

她不知道该拿汪晓丽怎么办?

最终,经过一番商讨后,崔慎薇决定扣去汪晓丽的些许绩效。

汪晓丽嘟囔了一会儿后,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这个夜,出乎意料的平静。

就连蛙鸣,都不复往日的聒噪。

第二天清晨,第一缕晨光,将袁秘书唤醒。

她谨慎地看向任昨茜所在的方向。

这个姑娘似乎枯坐了一夜。

花一般的青春年华,枯萎了大半。

曾经,他们有这么多同伴。

可到了现在,只有三人幸存下来。

袁秘书的心里感慨万千。

“我们应该可以走了吧!”

“嗯。”

任昨茜机械性地起身,收拾起衣服。

“你……”

“扣子,扣错了。”

袁秘书善意提醒道。

任昨茜低头一看,果然如此。

她木讷地伸手去解。

然而,这简简单单的衣扣,一时间仿佛成了最精密的机关。

任昨茜怎么解都解不开,恰似她此时的心绪,纠缠成了一个线团。

最后,校服衬衫上的第二颗扣子化为一道抛物线,落进了床缝里。

“……”

房间里的气氛过于诡异,毫无死里逃生的喜悦。

袁秘书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们走吧!”

任昨茜的胸口重重地起伏了几下。

“我现在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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