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儿已经死了,我挣再多的钱都没有意义了。”

小朱闻言,叹了口气:“老胡,你这又是何必呢?”

小朱知道老胡在年轻时伤了那处,再加上上了年纪,烟酒不忌,生殖细胞活性是彻底的不行了。

但他还是口不对心道:“你再试几次,说不准就能有个新孩子了呢,反正咱们就是干这行的,多试几次也花不了几个钱。”

老胡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小朱一番,眼底是被埋藏得极深的杀意。

现在他基本可以确定了,他女儿的死,也有小朱的一份力。

一想到自己唯一的女儿,只是小朱口中的一只母羊,他的心口就好似刀绞一般疼。

可老胡却忘了,母羊这个称呼,还是小朱向他学的黑话。

即便心中恨得翻江倒海,老胡还是垮着肩膀,好似个丧失了全部希望,行将就木的老人。

“我觉得这是报应。是我自己作恶多端,报应到了我女儿身上。”

“女儿死了,我活着也没什么盼头了。”

此话一出,小朱基本可以断定老胡说的是真话,不是气话。

老胡话里行间暗含的死意,更是让小朱吃了一惊。

他心里一喜,随机又是担忧。

喜的是他终于能当上公司的老板,忧的是公司许多上游渠道还掌握在老胡手中。

那些渠道,可不是他随随便便能掌控的。

一旦老胡走了,他手里捏着太多母羊资源也没用。

“老胡,你可不能这样。”小朱当下就开始劝解老胡,语气恳切,“退一万步讲,你还得给你女儿报仇呢!”

“比如说那个姓柳的,咱想办法在游戏里做了他。等出了游戏后,咱们再想个办法,灭了他全家。”

“那样才算解气,才算是给你女儿报仇了。”

“……”

经过了小朱好一番心理疏导,老胡那双呆滞的双眼中,总算是稍稍能看出些求生的意志。

老胡轻轻拍了拍小朱的手,语带安慰:“小朱,你的好意我心领。”

“你放心,我没事的。”

之后,两人草草地收拾了小婉的尸体,将一切塞入床下。

他们都是老玩家了,知道副本里的尸体不论死因如何,都会在死去不久后消弭于无形。

一边整理着尸体,老胡一边思考着对策。

小朱是个聪明人。

要怎样才能把他永远地留在这里呢?

“这是……”想着想着,老胡突然发现床缝里夹着一张纸片。

他第一时间感觉有什么不对,努力伸手从床缝里捏过那张纸片。

“这是什么?”

小朱见老胡似乎发现了什么线索,赶忙伸头过来看。

方方正正的小字布满了那张纸片。

很明显,这张纸片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

老胡粗短的手指,打开那张纸片。

一张秀气的少女面庞,展现在老胡眼前,击碎了老胡最后的侥幸心理。

泪水在瞬间决堤,老胡的手指剧烈颤抖。

“小茜,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

老胡用臂弯堵住自己嚎啕大哭的嘴,将凄厉的哭嚎堵在喉咙里,同时也阻止了汹涌滚落的泪水沾湿这薄薄的报纸纸张。

老胡捏住纸片的一根手指蜷起,生怕指肚上的伤口,会污了自己女儿干净的脸。

这张照片,他曾在他的前妻手里看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