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吴姐说的,都是些他们家的家族隐私。
崔慎薇想要打断吴姐的话。
可目光一触及到吴姐那蜡黄的脸色,凹陷的两颊,她就有些说不出口。
“当初,我们俩之间多纯粹啊!”
吴姐向崔慎薇描述着她与她丈夫在大学时代的恋情,一双微微凹陷的眼里满是怀念。
崔慎薇也不由地被吴姐的话,带入到那个场景。
那种清澈纯粹的校园恋情,不正是很多人幻想中的爱情吗?
吴姐的校园恋情,比一般人要顺利很多。
哪怕吴姐是小公司老板的长女,而她的丈夫是山沟沟出来的大学生,两人家世相差很大。但他们还是甜甜蜜蜜地步入婚姻的殿堂。
“然而,”吴姐眼中那种怀念之情渐渐褪色,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愧疚与悔恨,“我做了一件错事。”
在吴姐的口中,她的丈夫是一个极有理想抱负的人。
她的丈夫,不愿意龟缩在妻子娘家的公司里,与小舅子小姨子为伍。他想要出去给自己打拼出一片天地。
吴姐是长女。
面对年迈的父母,以及下面几个年幼的弟妹,她选择了自己的娘家。
她用了许多肮脏的手段,陷害自己的丈夫,让丈夫对自己产生愧疚,让丈夫乖乖地为自己娘家的公司卖命。
“那时的我,觉得他留在自家公司该有多好。自己当老板,从一开始就是领导,不用受气。”吴姐惨笑一声,“可谁又能想到呢……”
经过吴姐夫妻二人多年的打拼,吴姐娘家的公司,从一块小舢板,变成了行业巨擘,又横跨多个行业,成为了一个大集团。
正当夫妻二人为此沾沾自喜时,一件吴姐做梦都没有想到,但在世俗意义上又合情合理的事情发生了。
许家的公司,自然要由许家的男丁继承。
集团的股份,大多数都被吴姐的父母交给了倍受宠爱幼弟,而少数的部分也交给了所谓劳苦功高的大弟。
包括吴姐在内的其他三个姐妹,只能每月得到一笔为数不多的家族信托基金。
多年风雨,倒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是我错了,我从一开始就错了,可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吴姐念叨着,表情却愈发放空,“没了他,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崔慎薇一早就给吴姐倒的热水,已经失去了热气。
吴姐却像永远不会感受到渴一般,嘴上仍然念念叨叨。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吴姐已经到了崩溃边缘。
“姐。”崔慎薇的手,柔柔地覆在吴姐的手上,“金先生估摸着是有事才先退房了,你别想太多。”
“我……”吴姐红了眼眶,哽咽着几乎要说不出话来,“他不要我了。”
“怎么会?”崔慎薇虽然心里觉得吴姐夫妇正如自己的父母一般,早就成了一对怨偶,可嘴上还是继续劝,“姐,你与金先生应该是多年夫妻,金先生那哪能说断就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