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慌乱的紫云强定心神,手中端着药碗往陆景琴的面前走去。
待到走到罗帷之前,紫云复行一礼,方才恭顺地垂首说道:“主子,该喝药了。”
床榻之上的陆景琴恍若未觉,只是双手环膝坐于墙角,仍旧不闻不问的冷淡模样。
紫云正要抬手,轻轻掀开那罗帷,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冷戾的嗤笑声。
旋即,紫云便觉得天旋地转,原是自己被身后的皇上给踹开了。
口鼻瞬间涌出腥甜的殷红液体,紫云似要挣扎,却被门外一拥而入的一众侍从给控制住了。
皇上负手站起身来,因为被控制着,是故紫云并不能抬首看到此时皇上面上的神情。
但许是因为皇上周身的气息太过于冷峻寒戾,不由自主的,紫云忍不住打了个惊恐的寒战。
果不其然,皇上接下来冷声说的话,冷漠无情地仿佛揭示了她将要面临的下场。
冷嗤了一声,皇上说道:“蠢货,撒谎都不能自圆其说。”
“行宫之中的奴婢都是家生的,自幼伺候,你是哪个选来的?”
仿佛是惊恐极了,被压制着的紫云不由得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但皇上的语气却丝毫没有怜悯之意。
仿佛再多看一眼地上,便会污了眼睛一般,皇上抬手抚衣,语气冷冷地说道。
“来人,把她给朕拖下去,好生审问。”
顿了一下,皇上的语气,越发冷厉起来。
“这次朕倒要看看你的这位主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敢一次两次将手伸到朕的眼前作乱!”
万分惊恐的紫云被侍从们堵了嘴,钳制着带出了房间,很快地面上的血迹亦被躬身而入的婢女们擦拭得毫无痕迹。
罗帷轻落,床榻之上的陆景琴神情漠漠,仿佛刚刚差点儿被人毒死的人并不是自己一般。
皇上看到她这副冷淡,不将自己的性命当回事的模样,心中便既痛且怒起来。
面上从容平静的神情,亦终是难以维持下去。
难道阿景便真的如她所说,宁可去死,亦不愿同自己在一起吗?
思及此处,皇上冷沉的眸光中,不由得便闪过一丝黯然的伤痛与悲怆的失落。
可是,哪怕前路未知且崎岖,哪怕不择手段且偏执。
只要最后同阿景在一起的是自己,过程几何,皇上硬着心想,他并不在意。
终是回神,皇上仍旧眸光复杂地看着帐中的陆景琴,话却是对着身后的侍从说的。
淡声开口,皇上随口说道:“来人,给朕备马车。”
侍从连忙问道:“陛下要去哪儿?”
皇上言简意赅地吩咐道:“回宫。”
听到皇上的吩咐,侍从连忙躬身出去安排了,一时之间,房间之中仅剩两人。
陆景琴看着眼前掀起罗帷,欺身而下的皇上,连忙手忙脚乱地去反抗着他探过来要揽住自己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