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彩的颜料并不好购买,是故现下只有单调的墨色,但云澈笔下仿佛似有神助一般,所画的腊梅那般生动。
陆景琴唇畔微弯地静静看着眼前的云澈,便这般坐了一会儿,忽觉屋中渐生冷意,方才反应过来,炉火应是灭了。
连忙跳下小榻,陆景琴去外间又生火,只是技巧不佳,她直生了半天的火,方才在烟熏雾燎之中勉强弄好。
被呛得有些灰头土脸的陆景琴,一面咳嗽一面往里间走。云澈仍在作画,她便走过去,依旧坐在小榻上。
不经意定睛一看,云澈现下所画的,哪里是说好的腊梅?
云澈的笔下那位抱着腊梅走于飘雪纷飞之中,丽容上满是明媚的盈盈笑意的女子,分明是阿景。
陆景琴只觉心中一动,似是涌上万分羞怯的甜意,但却佯怒嗔道:“你这人看起来年纪轻轻,谁知耳朵却这般不灵光,我让你画这梅花,谁叫你画我了?”
云澈手中笔触未停,闻言只是浅浅笑了一下,说道:“梅花在下已经画好了。”
说着,云澈将这幅画之下,所掩藏着的一张腊梅图取出来,放于陆景琴面前。
见陆景琴去看那幅腊梅图,一面欣赏,一面夸赞道:“七公子可真是一双妙手。”
云澈偷偷抬眸看了她一眼,却又匆匆低下眼去,纤长的羽睫掩下眼中的羞赧:“不过现下在下所画的,却并不是姑娘,而是……”
许是生火太热了,陆景琴只觉耳朵,忽然变得滚烫起来。
她放下画,一面心不在焉地折着面前花瓶中的花朵,一面看着云澈,低低地笑问:“而是什么?”
说着,陆景琴便微微抬手,带着娇俏的嗔怪,将手中折的芬香花朵,纷纷扬落于云澈柔软微散的乌发之上。
云澈仿佛没有察觉陆景琴对自己的一头乌发做了什么,声音亦低低沉沉的,却十分温然动听:“而是一位在下心仪的美人……”
闻言,陆景琴微红着脸点点头,然后看着眼前乌发散落,点点梅花不胜簪的灯下如玉公子。
拍拍手,陆景琴怕云澈前来“寻仇”,特意往后缩了缩,方才侧头盈盈笑道:“不错不错,果然是个美人。”
云澈看着落于笔尖的一缕红艳梅花,正逢画中美人的眉心一点朱砂,笔触渲染开来当真是令人倾心的国色。
带些纵容的宠溺与柔软,云澈耳垂微红,笑得温朗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