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西拉拉束得繁复的宽领带,感觉今天的领结似乎系得有些太紧了。他看不清那些夫人挥舞的折扇后的表情,却从不小心听到的扇子缝隙中透露出来的只言片语判断出她们正在谈论自己。不多时,他就感觉这些夫人们对自己的生平了如指掌,可她们真的了解菲茨威廉·达西吗?他看未必,她们了解的只是她们想要关注的来自德贝郡的身家丰厚的大地主达西先生。
他没有忘记今天出席舞会的目的,詹姆士伯爵好心为他引荐舞会的主人埃略特伯爵,认为这对于他在北部工厂遇到的小麻烦能有帮助,尽管他认为自己并不需要求助于埃略特伯爵,但对于长辈的好意他不能拒绝。可是直到现在,他也没有见到舞会的主人,达西拿出怀表看看时间,心中做好了今天要无功而返的准备。
大门打开,一位仪表堂堂的绅士挽着一位貌美惊人的小姐走进舞厅,立即引起了全场人的注意。在身边人小声的耳语中,达西得知这位绅士正是失踪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失礼的舞会主人卡洛斯·埃略特伯爵,而他悉心带领入场的女士,则是大名鼎鼎的西尔维娅·格林小姐。
那对男才女貌的璧人登场,仿佛水滴落入油锅,让本就沸腾的舞会炸开锅来。无论达西走到哪一个角落,都能听到在场的宾客们议论纷纷,关于埃略特伯爵的传奇经历和格林小姐的风流韵事他已经听到不下十个版本。
他心中好笑,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埃略特伯爵和他的女伴,自他们到场后,达西就再也没有从夫人们小姐们的喁喁私语中听到过自己的名字。
“格林小姐今天的裙子是在哪里做的?那提花绸缎的布料我还没见过,可真美。”这一声发自真心的赞叹也不知是对人还是对着她身上的裙子。
“亲爱的,别告诉我,你也想和法国佬找一样的裁缝?”
“为什么不呢?至少你得承认,法国人的审美很可爱。”
“我觉得格林小姐长得不像法国人,她没有一头深棕色的头发。”布莱尔小姐的话让夫人们掩住扇子微笑,眼里是高高在上的骄傲。
达西听着夫人们又羡又妒的讨论西尔维娅·格林小姐的裙子,他不知道那裙子究竟是来自法国还是东方绣娘的手艺。不过要他说,这些夫人有一点没有说错,格林小姐就如同从油画中活过来的绝世美人,宛如坠入凡间的精灵一般灵动美丽。
避无可避,舞会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人在议论这位名声大噪的美人。他听了不少传言,有人说她是法国流亡贵族的后代,身怀巨资。尽管她不是英国人,也没有爵位,但有钱又美丽的女人,总不缺少优秀的绅士成为她的追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