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他已与秦九霄和靖安郡主相聚,三人当面聊过,一方诚心致歉,一方真心体谅,彼此达成了和解,已是解开了心结,此时内心只余感动。
秦九霄又满上一杯,转向温客行敬道“二师兄,这杯我敬你,望你待我师兄始终如一,同心同德,白首不离。”
“我会的。”温客行郑重承诺,两人碰杯,一饮而尽,相视一笑抿恩仇。
实是上次见面秦九霄心有不甘,不满自己师兄被人轻易抢去,温客行也不喜他与阿絮太过亲近。两人互看对方不顺眼,很是闹腾了一阵,给彼此都填了不少堵。
如今世易时移,他们已结成夫夫,他们也即将投胎转世,还承了玉君然的情,下一世能与心爱之人再续前缘,他也只能郑重的将师兄托付给这位二师兄。只希望他能待师兄好些,再好些。他师兄前半辈子过的太苦,他只希望以后没有他的日子里,他能有人陪伴,不用再独自肩负所有的苦难压力,能得一世平安喜乐。
有曹蔚宁和那帮徒弟们帮着挡酒,又有温周二人如今业已筑基体质不比凡人,区区凡酒便是喝上三天三夜也无妨,所以便是七爷和叶白衣带头起哄,闹着轮番向他们敬酒,两人也丝毫不惧,直把个众人都灌趴下了,两人仍只做将醉未醉之态。
看着地上东倒西歪醉倒的一片,温周二人偷偷对视一眼,默契挑眉,冲在一旁浅酌含笑看着这边热闹的玉君然道了一声,方一副脚步不稳的样子摇摇晃晃的相携着往新房而去。今日两人新婚,可不能白白浪费了这良辰。
叶白衣揉了揉鼓胀的肠胃,运起灵力抚慰了一番,才觉好些,凑到玉君然身边撇嘴道“竟没将他俩灌倒,真是没趣。”
玉君然好笑的看着他“你也是修者,怎会不知这凡酒与他俩没甚影响?”
叶白衣一怔,反应过来,拍腿恨道“哎呀,我都忘了,该给他俩换灵酒的,竟让他们骗了过去。”
玉君然无奈摇头“你闹他们作甚,来日你我的结缘礼上,他们必是要还上的。”不知吃了多少暗亏,这人怎么就学不乖呢?
叶白衣脸色一变,终于回过味来,不禁有些后悔,对啊,七日后就是他千求万恳缠磨来的他与玉君然的结缘礼。这俩小子这样记仇,今日他起哄灌他们酒,来日必是会想法子还回来的。且他们既然知道凡酒对修者无用,想来一定不会让他糊弄过去,这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叶白衣可怜巴巴的看向玉君然,哀怨道“阿然,你可不许再偏帮他们,万不能给他们提供灵酒了。”阿然实在太宠他们了,连他都得靠后站,也不能怨他给他们找不痛快不是。
玉君然挑眉笑道“我倒是可以不给,但他们那里本就存了不少,所以……”他爱莫能助的耸了耸肩,含笑看着叶白衣一副即将天塌地陷的表情,一头磕到桌沿。抓着头发发愁之后几天怎么说服那俩小子不要在他结缘礼上搞事,让他能清醒着入洞房,不错过他肖想已久的新婚夜。
叶白衣是怎么说服温周二人的,又签了什么不平等条约玉君然不知道。只是在由大巫主持的相同流程细节处略有不同的结缘礼之后,酒宴上温周二人虽没帮叶白衣挡酒,到底也没使坏揭破他装醉的伎俩。
七日后
玉君然拖曳着喜服外罩的长长红色纱袍,踏着一阶阶汉白玉石阶来到峰顶,山顶微凉的清风袭来,吹起他额角的长发和发冠两边垂下的由小粒红色鲛珠串成的流苏。如瀑的青丝与层层叠叠的红色纱衣一同扬起,仿若天边一抹绚丽的红霞,整个天地都在他面前失了颜色。
玉君然抬起被漫天红纱映得越加绚烂的眸子,便对上了从另一侧石阶踏上来的叶白衣盈满惊艳痴迷之色的双眸。
两人都是惯常衣着素淡的,皆是初次见到对方穿着这样艳丽的颜色,均有些被对方不同以往的形象所迷。
叶白衣一直以来均是一袭白衣似雪,潇洒不羁之余还有丝仙风道骨的神秘感,今日这一身大红加上金玉冠发,显得神采飞扬、肆意风流,又暗藏了几分尊贵霸气。
玉君然本就肤色如雪,莹润如玉,如今更是被这艳丽的红色映衬得仿若发光一般,往日出尘脱俗的清冷感减弱,平添了三分惑人的艳色,让人目眩神迷、心驰神往,不由得均秉住了呼吸。
叶白衣眸色加深,深深地吸了口气,才平复下躁动的情绪,回过神来警觉的四望,见围观众人反应,当下恨不得将人藏起来,只有自己一人能看。
叶白衣疾步上前,拉住玉君然的手,四目相对,眼中皆是浓的化不开的甜蜜。温周二人上前送上攅成花结的红绸,两人接过,各执一端,再次相视一眼,才转身踩着花路并肩向圆台而去,长长的红绸拖曳着蜿蜒在两人身后,渐渐合到一处,将两人圈在其间。
因着两人皆无亲长在此,两人直接行到圆台中心,才在大巫的唱赞声中面朝北方跪下,冲着万界镜算出来的方位,对神界的方向扣了三拜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