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避而不答,想是有别的缘故,我只道:“我是来凑热闹的。”
陈靖虹便把目光瞥向了一旁的仇炼争:“这位一表人才的仁兄是?”
仇炼争沉默中把脸一沉,而我只笑道:“仇炼争,那个意气门的。”
口气轻松得像在说仇炼争,那个隔壁铺子的,或者在说仇炼争,那个胸口很大的,而不是在说一个威名在外、以心狠手辣著称的大门主!
陈靖虹有些惊讶地“哦”了一声,然后目光在我与他之间徘徊了几下,还是忍不住道:“你和他……关系竟还不错?”
我知道他指的是意气门与动明帮的一系列纷争摩擦,而我身为许亮明的好友,本是该避嫌的。
可是避嫌避着怎么避到一块儿去了呢?
毕竟仇炼争挪屁股暗中贴贴的心思已昭然若揭,要不是中间隔了个小常作为门神,他此刻的位置已经无限贴近于我。
而我沉吟片刻,只用轻松口气笑道:“我们的关系确实不错,算得上是……肝胆相照、彼此信任的仇敌!”
仇炼争听得一愣,目光忽就软下来,像一字一句都打入他心房。
居然有些莫名其妙的感动、震撼。
但我觉得他好像又发挥了断句大师的自然天赋,只听到“肝胆相照、彼此信任”这八个热血沸腾的字,就是不肯听到最后的“仇敌”二字。
陈靖虹目光一亮,拍了拍我的肩,笑道:“肝胆相照的仇敌?你交朋友和找敌人的手段也长进了啊,我怎么从未听过这样的仇敌?”
他每拍一下,仇炼争的眼就冷几分,好像恨不得现在就上前,把那只拍在我肩头上的手给掰开、甩掉似的。
我俩又瞎扯寒暄了几句,到他走了,高悠悠才以一种莫名不爽的态度把茶杯给撤了。
只是临走了,陈靖虹也没把他来这宴会的目的说出来,这让我觉得奇怪。
送走了他,我忽然瞥到不远处有一位丰神俊朗的仁兄,此刻正冲着众人举杯相贺,他极善于应酬,像个花蝴蝶似的到处在名流俊才之间穿梭,脚步颠三倒四,口中却妙语不停,走到我不远处,他瞧见我,忽目露惊喜,冲我笑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