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哲合上笔记本,径直走出会议室,又想起来上午十点还要跟北京团队电话沟通明年的规划,脚步又快了些。
刚进办公室门,只见张曼丽坐在沙发上,双手环抱,翘着腿,高跟鞋跟跟尖下巴一样直冲大门。
来者不善。
童哲斜眼望了望张曼丽,拿起咖啡杯就往嘴里倒,虽然一滴咖啡都倒不出来,童哲还是假装喝了几口。一边喝着,脚下却没停,浅浅地绕了个弯,走到办公桌后,坐在自己的沙发椅上。
“张总。”
童哲把咖啡杯甩到桌边的垃圾桶里,咖啡杯“砰”地一声弹了起来,又垂直掉了进去。
“童总好身手啊。”
张曼丽怪声怪气地调侃了一句,身体却像僵住了似的岿然不动。
“张总有什么吩咐?还劳您大驾亲自下楼到我们市场部来。”
童哲脸上堆着笑意。也不知从何时开始,童哲自己都忘记了如何正常表达情绪——微笑并不代表喜悦,皱眉也不代表怨怒。以往的童哲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人要如此拘束自己,可是最终自己在不经意间却熟稔了这一套处世哲学,表里不一才是生存之道。
“童总您说这话就见外了,咱们都是老同事了。这不,又到年底了,正好有几个事儿想跟您讨论讨论。毕竟您是咱公司网络通讯业务市场一把手,是公司的功臣。我们人力资源就是为各个部门服务的,所以就先到您这儿来了。”
“张总您有事就尽管吩咐。”
童哲语气慢慢平淡了下来,神经时刻紧绷着,过滤着耳朵里听到的每个字眼,避免被张曼丽这种老狐狸冲昏头脑。
“我这儿啊,有三个事。第一就是市场部上个月做的人力预算,说要增加三个人头,要投在非洲市场,想跟您确认一下。”
“是的,这是我提的。现在非洲人力流失十分严重,去年一年走了40%的销售,如果不补充,很可能会错过今年的网络建设高峰期。但是考虑到客观条件和公司整体的盈利状况,所以我们暂时想补齐三个人。以后再看具体情况决定是否再增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