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廖笑了笑:“你小子人缘还不错啊。”
我继续咧嘴:“唉,我笨呗,聪明人都喜欢和我这样的人混。”
他过来按了按我脑袋:“再贫,把你这猪头给按腔子里去。”
他的手掌宽大而厚实,我的血一下就涌上来了,上去就把他脖子给掐住,他的脸涨得通红:“看看,咱俩到底谁是猪头。”其实论力气,我哪里是他的对手。我们都夸张地挣扎着,也不知道谁主动,就倒在了床上。他的身子和整个脸压在我身上,我看不见他的脸,但是他鼻腔里呼出来的热气,一直透过衣服,直烘到我的皮肤上,有那么一会儿真的不想走了,可我还是松了手,他也站了起来,我不敢看他的表情,低头找刚才挣扎掉的脱鞋,还是他钻到床下帮我找出来。我本来想开句玩笑打个圆场,但是我的倔劲也上来了,我认准了要让这场面尴尬到底。我沉默着穿好衣服,头也不回地说了句:
“那我先走了,叔叔阿姨都睡觉呢,我就不打招呼了,替我谢谢他们吧。”
老廖答应着,也没说什么,拎上我的包,送我出来,到了门口,老廖在后面说道:
“给我个你的电话吧,一直还不知道你手机电话呢。”
我说:“那我说,你打过来。”
一回头,我们两个就都乐了。我跟着一个拳头打过去,一个数字一拳。他也不躲,就是乐哈哈地掏出手机来挨一拳按一下,我说完了,也打完了,电话也响了。
我一路吹着口哨直接回了我父母家,他们也在午睡,我躺在床上,小声念叨着我的号码。从来没觉得这10个数字念起来能这么他妈的爽。
第五章
下午的活动还是吃饭,这次又来了几个新人,其中一女的,看着有30多了。据说是联合国的,说话都是我们联合国什么什么的,要不就是聊她那个英俊的德国老公,王惠忍不住和我嘀咕:“妈的,还真没见过这么爱国的。”不过基本上都是她说她的,我们吃我们的。偶尔我们会插上几句。王惠有点烦了,开始使坏,假装单纯地问这问那,而且说话的时候,不看联合国,只盯着我们。看得我差点憋不住乐出来,真没有比这女人更坏的了。吃完饭,联合国骄傲地宣布她要回去加班了。晕倒,从没听说联合国还有加班这一说。王惠也偷偷摸摸地告诉我们她也要回办公室跟客户开个会,等会明大见。
我不想回家,我的脑子里还是下午的场景,有点后悔留了电话给他,现在可好,我已经开始不停地查电话了。我的衣服厚,常听不见铃声,我那款诺基亚6210也没有震动功能。我就把电话拿在手上。翻着手机里的电话薄。特想找个人聊聊,想跟他聊聊老廖。聊聊自己。当然没人可聊。我有点生自己的气,那个意气风发的得意青年怎么这么快就给毁了,好象那个青春期的忧郁男孩又回来了。我站起来喊了几声,好了,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