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正平眼中闪过精光,面上却是难过勉强,撑起笑脸说:“昊苍无事我也就放心了,小女在他身边帮忙照顾也是应该的。”
萧温纶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心里却是对洛正平父女愈发不耐。
他就说洛家那个三小姐长了张狐媚脸,心思多,苍儿单纯一心扑在武道上,要不是他在背后把控,苍儿怎么可能斗得过洛正平父女,没想到洛家三小姐来萧家还没几日就出了事。
前日萧昊苍受的伤并不重,但也不怎么轻,若是正常治疗,一定会错过今天的内比,萧昊苍那么争强好胜的性子怎么可能愿意,今日用了秘法也要和萧湛清光明正大地打上一场,把她踩在脚下。
大长老萧温纶痛恨萧湛清和花微熹,不代表他对洛正平父女没什么想法,在他看来,那个三小姐就是萧湛清那样的倒霉精。
他冷哼一声:“什么事今日过后再说吧。”言罢,拂袖而去。
洛正平在后面阴沉沉地盯着萧温纶的背影出神,要不是萧元槐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就凭萧温纶和萧昊苍父子这样没脑子的莽夫能拿到萧家家主之位,真是天大的笑话。
和这样的人并称四大家主,都拉低了四大家族的格调。
但谁叫萧元槐太精明也太正直了呢,不愿意同流合污只能出局,换个蠢货上位。
……
花微熹安生地坐在椅子上,随意打量乾元城各大家族和势力的掌权人,心里想的是要是从上而下来个炸/弹,这一个个的都跑不掉,乾元城也得大换血。
随即,她目光一凛,拍拍萧湛清,惊奇说道:“那不是萧昊苍吗,怎么出来了?不会是来参加比斗的吧?那么人残志坚的吗?”
她下手是有分寸的,让人吐血昏迷但又不至于伤筋动骨,只是一个月才能好的轻微内伤罢了,但没想到萧昊苍现在虽然脸色苍白,但很活蹦乱跳啊。
萧湛清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正好和萧昊苍凶狠的眼神对上,看着他做口型:“萧元槐。”又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花微熹也看到了,这也不怪有些人是反派炮灰,她看着都来气,还有点怒而不争,前天因为他对萧家主出言不逊受到了教育,现在还在跳,妄图挑衅激怒萧湛清,怎么就不长点记性呢。
萧湛清虽神情平和,眼神很是凌厉,收回目光,她从来都知道没有实力的言语反击最是无力,不如堂堂正正地碾压他们,再也跟不上她的脚步。
她这样反应,花微熹就放心了,瞧了瞧萧昊苍得意的脸,轻笑道:“他应该是强行透支了,要是在场上遇见他,把他打残了,你说大长老还能不能再救他一次?”
萧湛清转头看向花微熹,慢慢勾出一个清浅但不失暖意的笑容,认真回答着花微熹的问题:“大概是不能的。”
花微熹:“我们拭目以待。”
任紫雪这时也春风满面地过来了,乐呵呵地看着己方的人,“都不用太紧张,随缘就好,咦,曲少侠怎么呆呆的?”
之前叫了那么多遍的曲腾没有丝毫反应,现在一听曲少侠立马开机。
“啊!哦哦,我不呆。”曲腾愣怔怔地回答,表情和话一点都对不上。
纵使任紫雪再怎么不强求比赛结果,他这样子让人看着也很忧心啊,不会上了比武台多都不知道躲吧。
她神情里的恍惚可以瞧得一清二楚,宿西不自在地挠了挠头。
他也始料不及啊,最开始只是想知道曲腾的来历底细,看看他有没有害,没想到他逮着酒使劲灌自己,还以为他多能喝能。
萧湛清也没法解释,只能口出狂言:“筑基期有我们三个,婶婶不用担心。”
任紫雪眨眨眼回过神来,“我不担心这场比赛结果,我只是担心没法和他师父交代。”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走回了看台上。
宿西尬笑了几声,小声嘀咕:“那他还上不上场啊?”
花微熹深吸了一口气:“把他放到最后一场吧,其他的还按原本的场次来。”
时间一点点流逝,高台上的座位逐渐坐满,练气期的比赛马上要开始了。
练气期的比斗对他们没有参考价值,而前面几场也没有任紫雪的人,更多的像是对外面展现萧家的年轻一代,发出萧家没有青黄不接的信号。
花微熹的眼睛胡乱地看着,睫毛轻颤,洛家家主后面的那个女人怎么长得那么像洛三小姐,至少有七八成相似,比她和花微笙还要想像。
再看看洛家家主的长相,大概就就明白了,只是两个女儿的待遇不一样啊,一个在萧家内比前就住在萧家,一个内比时作为客人观礼,而观礼的女儿看着比洛三小姐还要小一些。
花微熹好奇心起来了,和萧湛清说悄悄话,问她知不知道洛家的八卦。
萧湛清对乾元城的事情了解不多,但对洛家还是知晓一二,因为洛正平阴沉的气质给她的感觉很像她的六哥,所以听任紫雪说洛正平后院趣事的时候,听了一耳朵。
洛正平还未发迹的时候有个青梅竹马,给他生了四个孩子,一个儿子三个女儿,当他显露头角,发现也争不过别人的时候就和一个中等家族的嫡女勾搭到了一起,那位嫡女愿意倾家族之力帮助他。
作为交换,洛正平和嫡女成亲前面,他的原配和大儿子都人间消失了,只剩下三个女儿,现在的四小姐是洛正平最喜欢的孩子,除此之外,洛正平就没有其他嫡子了。
洛家这几十年败势显露,已有衰败的迹象,而萧家却是蒸蒸日上,洛正平把自己的三女儿送给萧昊苍做妾室以求洛家安稳。
说到最后,宿西和曲腾都把脑袋凑过来,听得津津有味。
花微熹啧啧称奇:“好久没有见到那么心狠手辣的负心汉了,这样的人也不怕心魔丛生吗?”
宿西摇头:“你看你就是不懂男人,男人一旦狠起来,除了自己谁都能献祭,当然了,我们三个都是好男人。不管种族,性别,年龄,总有好坏之分。”
“我以前当散修的时候到一村庄歇脚借宿,第二天就发生命案了,村东头一家四口全部被利器所杀,这是他们村最富庶的。”
“所以就怀疑我了,也能理解,毕竟我前脚刚到,后脚就死人了,我当时身上还背着剑,穿红衣服,说我长得就不太像好人。”
“然后呢然后呢?”那么给面子的是“活”过来的曲腾,兴致冲冲地给他认识没几天的好兄弟捧场。
宿西接着说道:“然后我被逼的实在没办法,在空地挥出一剑,明确地告诉他们,那点钱我看不上,就算杀了他们整个村子对我也要不了多长时间,这才安静闭嘴。”
他没说的是周遭的人都怀疑质问他,连他借宿的那家人也是,昨夜还非常友善,第二天看他就跟看什么恶魔一样。
“最后我去请衙门的衙役和仵作来验尸查案,是那家女主人的弟弟是个赌鬼,借钱不成,就见财起意,索性杀了他姐姐全家,正好嫁祸给我。”
花微熹用力地拍了拍宿西的肩膀,安慰道:“辛苦受罪了。”
宿西“啧”了一声:“你轻一点我就不那么受罪了,那么大力是想拍死我,然后得到我的狐狸精画作吗?”
他们这边聊得热火朝天,气氛轻松,特别像校运会上被拉来充当观众的,一个个只聊天,连看一眼场上比斗都欠奉。
这在外人看来就是看不上场上比斗,对自己下场也胸有成竹。
花微熹察觉到很多视线扫射过来,没当回事,反正他们的任务就是赢得筑基期比赛,又不是来当好好观众的,难不成还记下来每个修士的战斗特点不成?
萧湛清没她那么放肆,时不时看向比武台,等任紫雪的人上台之后就全神贯注地看比赛。
前两场胜的轻而易举,只要再赢下一场,这次的内比就稳了。
花微熹心里觉得不可能会那么简单,但她没有说出来扫兴,说不定大长老和他儿子为人正派了一次呢。
当她看到萧昊苍嘴角阴险的笑意时,心下一震,连忙看向场内,第三场已经开始了,双方都是练气七层,打法也中规中矩,看不出来什么陷阱。
突然。
他们这边的萧家修士在躲闪的时候慢了一步,拳影已经来到胸前,直接被打出比武台,在地上咳血认输。
宿西看得目瞪口呆,只得安慰萧湛清:“还有两场呢!我们这边只有赢了一场就算胜利了。”
花微熹没有他那么乐观,下面两场的人应该也是被大长老买通了,她看得真切,刚刚那个练气七层的修士明明可以躲过的,那个迟疑实在明显,有心人一定可以看出来。
“现在还能换人上场吗?”
萧湛清沉下心来,艰难地摇了摇头,“不能了,而且我们没有能上场的练气修士了,其他的都在练气五层以下。”
显然她也看出了大长老下三滥的手段,不能光明正大赢了他们,就买通对手打假赛。
那边任紫雪的脸黑了一片,她可以承担输的后果,但绝不是以这种方式。
“大长老如此行事,不怕人心不齐,底下人不服?”片刻间恢复冷静,任紫雪笑意盈盈地问道,可这笑容透着一股冷意。
萧昊苍哈哈大笑:“萧夫人是吧,你该知道有一句话,叫成王败寇!”
任紫雪美目流转,嗤笑道:“我只知道卑劣的胜利并不长久,还容易丢人现眼。”
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一张巧嘴怼遍同龄人无敌手,一个小小年纪已经萧昊苍也敢在她面前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