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塔罗斯面无表情地拒绝道：“不行。”

“为什么。”戴维不解地看向阿斯塔罗斯：“我的计划难道不完美吗？”

“如果你这也叫计划的话，那老七都能在联盟成人教育的试卷上得满分。”阿斯塔罗斯瞥了他一眼，“少做点梦，有这个功夫，不如想着怎么安葬你的安琪儿。”

他没记错的话，安琪儿是一种稀有的鸟，死后血肉不腐，如果安葬不恰当的话，很可能会被盗猎者偷走尸骨。

“可是我真的很想亲手替小安琪儿报仇，她那么可爱，怎么会有人能对她狠下杀手。”戴维表情沮丧，精致的小脸皱成一团，配上他惨兮兮的遭遇，看起来颇为可怜。

阿斯塔罗斯留下一句：“到时候会给你机会的。”

说完，他甩动尾巴，离开了珊瑚林。

戴维撅起了嘴巴：“可是老大你给的机会，太无聊了啊。”

他叹了口气，躺在破碎的珊瑚礁碎片里，任凭珊瑚礁碎片擦破他的皮肤，满不在意地挠了挠身上的伤口，直到手指一片鲜红，才松开手，随手将血渍抹在衣服上。

“算了。”

戴维爬起来。

“我还是找点别的事情做吧。”

他揉了揉僵硬的手指，蓝光一闪，变成了一条红白相间的鱼，顺着洋流，游向了远方。

……

回到闻家的时候，陆之已经醒了。

睡了一觉后，他的精神明显有所好转。

一睁眼，阿斯塔罗斯就递给了他一颗七彩的果实。

陆之接过果实，看着颜色如此鲜艳的水果，有些犹豫地问道：“亚当，这是什么水果？”

阿斯塔罗斯回答道：“珊瑚果，补血的，撕开表皮直接吃就好了。这种果实基本上没有汁水，果肉比较硬，可能需要多嚼几下。”

陆之顺着阿斯塔罗斯的指示，撕开表皮，尝试地咬了一小口。

与阿斯塔罗斯说的差不多，珊瑚果的果肉有些硬，硬度像是西瓜白瓤的硬度，味道偏甜，整体来说还不错。

陆之三下五除二地将珊瑚果吃下肚。

刚吃完，陆之就感觉头晕的症状有所好转，看向阿斯塔罗斯：“好吃。对了，亚当，你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阿斯塔罗斯摇摇头：“我没事，不过我们可能要多待一段时间了。”

“嗯？”陆之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之前不是想立刻回去吗？”

阿斯塔罗斯解释道：“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撕裂空间转移，老四订的星舰票在三天后，我让他更改了航班。”

“更改航班？”

阿斯塔罗斯：“对，我打听过了。三长老的儿子余凉要在三天后举办生日晚会，我猜测余明光会在晚会上宣布余凉的回归。我们去看看情况，顺便打探一下老二是怎么被影响的。”

涂尔被种下精神烙印的事情还没完全解决，再加上闻虞的人身安全和戴维的安琪儿，算下来，他们和余凉之间的账可真不少。

陆之点点头：“是得去看看。”

“嗯，所以你这几天好好休息，等我们解决完这件事，再回联盟星继续申请证明材料。”阿斯塔罗斯伸出手，抚摸着陆之的脖颈。

脖颈之上的伤口已经彻底愈合，看不出一丝痕迹。

陆之感觉有些痒，侧过脸躲了一下，笑道：“好痒。”

闻言，阿斯塔罗斯挪开手。

在手指即将离开脖颈的时候，陆之按住了阿斯塔罗斯的手，将侧脸放在阿斯塔罗斯的手心上，蹭了蹭。

“我没事的，亚当。”

他轻声说道。

陆之能够看出来，阿斯塔罗斯始终对伤害过他这件事有执念，他不想看到阿斯塔罗斯的愧疚。

在陆之看来，能够唤醒失去理智的阿斯塔罗斯，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阿斯塔罗斯弯了弯手指，最终摩挲着陆之的脸颊，低声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陆之抬起头，扬起笑脸：“你看，我现在很好。”

他直直地盯着阿斯塔罗斯猩红色的眸子，两人对视一笑，一切的愧疚都在这一个笑容中消散。

陆之松开手，起身：“好了，我们该去看一下老四他们了。我记得，你当初可是把闻总伤得不轻啊。”

阿斯塔罗斯眉眼含笑：“我的错。”

“走了走了，既然都知道自己错了，还不快跟着我一起去道歉？”陆之推着阿斯塔罗斯，两人一同游出了房间，朝着闻氏兄弟的房间游去。

……

纹屿城。

余家。

地下室。

一条绿色卷发的人鱼满身伤痕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红色的鱼尾全是伤痕，在尾鳍的中央，一个直径约五厘米的巨大铆钉穿过了人鱼的鱼尾，将他死死地钉在地面上。

这是一个特制的地下室。

地下室是一个全封闭的空间，这里没有一丝的海水，所有的海水都被隔离在地下室之外。在纹屿城这样一个海底世界里，无疑是一个极大的工程。

被锁在地下室的人鱼满身脏污，他虚弱地抬起头，张开嘴，露出嘴里干裂的舌头。

天花板上滴落一滴海水，浇灌在人鱼的嘴巴里，勉强润了润他的舌尖。

大约滴了四五滴海水后，天花板便一滴水都渗不出来了。

绿发人鱼合上了嘴巴，将这得来不易的海水含在嘴里，颓废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躺着。

他的身体早已经在极度缺水的情况下萎缩了，鱼尾上鳞片翻起，扎进自己的血肉之中。大抵是缺水过于严重，人鱼表面的伤口甚至已经流不出血液了。

他空洞无神的目光落在了天花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