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鹤亭环顾四周,没能从自己所在的石室里寻到出口的痕迹,暂且按捺下心思,满怀警惕地将那短廊打量一番后,才快步穿过。
随着脚步声起,对面石室内,跟着响起一阵很轻的锁链碰撞声。
“谁?”顾渺抬头,不慎牵动了琵琶骨上的伤口,疼得低嘶一声,依然紧紧盯着短廊的入口,仿佛一只落入陷阱却凶性犹存的小兽,“方鸿轩?”
他已经快七日不曾吃药,甚至无法看清来人的模样,只是后背紧贴住墙根,摆出一副防备的姿态来。
“……三水。”
顾渺怔了怔,紧绷的身子慢慢松懈下来,露出一点茫然的神色:“阿迟?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迟鹤亭在他身边跪下,死死盯住那根穿过琵琶骨的染血铁链,双目通红,心痛得几乎要滴血,不敢乱碰,只小心翼翼地拢住他伤痕累累的手,低声道:“我跟方鸿轩做了笔交易。”
“不行!你不知道他的底细,怎么能随便乱来!?”顾渺的反应却出乎意料的激烈,“阿迟,你听我说,我在密室里见到了……旁边有人吗?”
迟鹤亭回头看了眼。
短廊另一头,方鸿轩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
二人皆不曾听见启动机关的声音,也不知这机关到底是如何运作的。
“没有。”迟鹤亭抬手给他擦了擦脸上的脏污,又掏出一粒六味丸塞进他嘴里,“你说。”
顾渺咽下药丸,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将身子往前探了探,急切道:“那日我刚一进密室,就看见中间竖着个铁笼,里面放了口形状古怪的水晶棺材,盛满了粘稠的蓝色液体。有个人赤/身/裸/体地泡在里面,像是死了,可又还在喘气。”